足迹
翱翔星际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8页(第1页)

“我们一直都在替您寻找,但没有结果。”

陆子渊抬头很平静地说道,“按你的说法,埃戈勒或许真的出现在绀碧,但既然他把自己身上的芯片剜走了,谁都追踪不到他的确切位置。”

他语气平静,然而沈可知道,那平静下暗藏汹涌,因为自己的双肩被他捏得生疼:

“所以这个女人也许知道些什么,或者,她暗中仍和埃戈勒有联系。”

“我敢打包票,她还不具备这样的能耐。”

陆子渊说,“她是个和高科技绝缘的普通地球女人,就算偶然遇见埃戈勒,没被他杀已经是万幸,哪还会有能力和他保持联系?”

“……”

雷切笑了笑,脸上所有不善的味道随着互相牵扯的肌肉,显得更为恐怖,“好吧,我暂且相信你。杜兰和我说,她是你的人,但我想,t,你应该能分清自己的立场。你不会因为一个地球女人迷失自己的立场。”

陆子渊不回答他,他只是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不说话。现在,除了被带走的艾莉娜之外,剩下的三个人显得气氛略有尴尬。埃斯特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沈可便立刻推开陆子渊,用一种特别不善的眼神看向他:

“你到底是谁?事到如今你根本没必要再隐瞒不是么?”

她想起原本自己还如此信任他,而他现在则仿佛一下子给自己浇了一盆冷水,他似乎站在自己这里,却又和雷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想来就算不会伤害自己,也并不会是什么让人绝对信任的身份。陆子渊望着她吐了口气:

“估计我回不了地球了,跑完罗德的任务,我就回绀碧。”

“你是绀碧的人?”

这次轮到埃斯特拉皱起眉头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和绀碧有关系:

“我在地球,确实和你有关,沈可。”

“……”

女人抿紧嘴唇,现在,她用完全警惕的目光看向他:

“不过现在,你已经没有危险了,雷切不会再跟踪你。”

“陆子渊,你到底…你到底为什么要管我的事?”

“……”

这回换他,用一种难以明说的目光看向她,沉默良久,他的视线重新对向女人那道已经遮住的伤口。微微扬了唇角,他重新看向沈可,“不为什么,大概是为了报恩。”

“……”

沈可愣了愣,他的脸丝毫未变,但她却觉得那种熟悉感又一次出现了,她觉得自己仿佛认识他,但这种感觉总是那么飘渺。

“还有,埃戈勒从未出现,别去想起那个人。”

沈可咬住嘴唇,还没反应过来,他却已经转过身,朝皇宫外走去。

沈可没有追上去,她意识到他就要离开这里。而她现在,心里却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脑海中混沌的人影,谜一样的男子,以及这场危机,到底是一切的终结还是所有的开始。她抓着身上的外套,目送着他从走道消失,目送着他拐出花园,目送着他轻巧地穿出巨大的铁栅门。

她想,自己的噩梦终于结束。但心底里,她有一丝不甘。她不晓得这个不甘是来自陆子渊,还是她脑海中的模糊人影。

她觉得自己的肩膀隐隐作痛,虽然她知道那里早已愈合,但那些记忆依然会让她感到精神上的疼痛。她想起了自己为某人差点送命的一场爆炸,这道伤口便是证明,而那个人也为了救出被绑架的她差一点送了命。然而她却将他的样貌忘得一干二净,她知道自己的记忆一定是被谁动过手脚,但和他的每一件事,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是啊,我也多么希望能忘记关于绀碧的一切苦难,然而,今天你们的一切交谈却让我再一次记起他的一次次温柔。」沈可垂下眼帘,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个与自己生死相依的人也许就是埃戈勒。

女人的眼睛追上窗外漂浮的白云,也许连老天都在告诫她,逃避并不是抹去过往的法宝。?

☆、

?对于左汉来说,这次采访简直就是灾难。

艾莉娜和陆子渊的前后离开,以及沈可的心不在焉,让他仿佛空有导演的身份,却行不了导演的职责。所以结末,还是埃斯特拉请经纪人费德动了动脑筋,调了两个人过来帮忙,才勉强把这次跟踪拍摄完成。

左汉算是千恩万谢,然而沈可从陆子渊离开的那一天开始,就跟丢了魂一样。一周之后,他们坐上埃斯特拉的飞行器回去地球。临走前一晚,始终都放心不下的埃斯特拉还是敲响了沈可的房门。打开房门之后,才发现沈可正卧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罗德的天空。繁星之中,两轮“月亮”

正高悬天际,其中一轮红色的还绕着光环,美丽却让她心悸。

“可可。”

只有茶几上还有微弱的灯光,女人没有回头,“晚饭吃了么?”

“嗯。”

她轻轻回答,埃斯特拉却明白,这个字节中毫无感情。他有一点点失望,在她对面坐下的时候,金色的眼睛映着那红色的“月亮”

,有一点点奇妙:

“你在想什么?”

“……”

“陆子渊还是……”

“埃斯特拉,”

她终于扭过头,这一星期,她活得很是煎熬,在也许的真相面前,她踟蹰不前,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绀碧的时光,思索着她与那个人在一起的每一件事,她是多么希望自己能记起他,多么希望向雷切证明,他一派胡言。然而她又是心虚的,所以她查遍了宇宙网络上的所有新闻,甚至抽空去了罗德的图书馆。雷切嘴里的“真相”

,以及陆子渊临走前的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催促她不得不去找寻埃戈勒的踪迹。然而所有新闻,所有记载,对于埃戈勒的描绘都是那样令人恐惧。那是个无药可救的人,仿佛他小时候的所有举动也都在预言成年后的这场凶杀。就是这样一个人,沈可无法将他和一遍遍救自己于水深火热的男人联系起来。所以现在,当她看到这个人的堂弟坐在自己对面,她咬着唇继续说下去,“埃戈勒,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