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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辰早就知道司马扬在外间偷听,只不过懒得点破,此时更无心思理他,只朝易尚文沉声问道:“先生如此说,可有证据?”
“除了生就一张嘴,空口白牙的胡说,他能有什么证据。”
司马扬怒气未消。
虽然被司马扬指着鼻子,易尚文仍旧从容不迫,稳稳道:“当年审案时,呈堂证供便有萧都督与西夏将军的来信,那便是他亲笔写的。”
“那是被人陷害的!”
司马扬虽然没有证据,但他怎么也不相信萧逸会私通敌国。
“不,那是真的,是他写的,是我看着他亲笔写下来的。”
易尚文的声音极缓,可对于屋中其他两人,却仿佛炸雷一般。
司马扬怔住,死死盯着易尚文,后者神情平静得出奇……
“你这话不对,当年你与都督根本无交情可言,就算都督写信,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写。”
司马扬愤然反驳。
“当年,我与萧都督确实毫无交情可言。”
易尚文点头,“直到发生了那件事情……”
“什么事?”
“咸王欲反。”
听到这四个字,司马扬呆住:“什么!咸王欲反,当年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易尚文叹道:“你不知情,是因为萧都督不愿你牵扯其中,所以那时候特地让你回乡探亲,你可还记得?”
司马扬又呆住。
深夜密谈
听到咸王二字,萧辰率先想到的便是卫近贤的那些疯话——“那日,你问伊吕伯夷,我会效仿何人?我说,自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虽不想成人杰,但也不想做刀下鬼……”
原来想反的人是咸王,他早就该猜到才是。
“咸王想造反,他可是去找过我爹爹?”
“不错,本来咸王就常与你爹爹在一块打猎。虽说这只是他为了迷惑朝廷的一个幌子,但日子久了,他确实与都督也有几分交情。”
“爹爹不肯?”
易尚文点头:“萧都督心中是不愿意的,但面上还是敷衍着他,且一直在暗中探查咸王兵力粮草所住。”
“等一下!”
司马扬不解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司马大人莫忘了,当年我是顺德经略使,咸王自然也派人来找过我。”
易尚文目光郁郁,仿佛二十年前的那一幕一幕重新回到了他的眼前,“当时的我,实在是呆得很,我直接就去找了萧都督,要他派兵捉拿咸王。”
“我爹爹是不是把你赶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
萧辰道:“因为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易尚文闻言,微笑道:“不错,你爹爹确实当众把我赶了出来,可是那天夜里,他又悄悄地来到我府里。”
司马扬武将出身,这些年做生意拿主意的又都是他大哥,脑子转得也比旁人慢些,急急问道:“你们为何不上报朝廷,让朝廷派兵来?”
“那晚,都督来的时候,我正在写上奏的折子……”
对于那晚,易尚文记得清晰异常。
那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甚至连风都没有,异常的安静,异常的闷热。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他用袖子随意擦了擦,便拿起笔蘸墨,那瞬一个声音自书房外慢悠悠地传来:
“我若是你,我就不白费这功夫了。”
“谁!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