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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哭,别哭……”
莫研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什么犯臣之女,我们是江湖中人,怎么会介意这个呢。而且我二哥哥本来就最讨厌当官的人,你现在……”
她挠挠耳根,觉得这话说起来有点怪,正不知该怎么圆这话,白盈玉已经用衣袖抹去泪痕,眼带笑意望着她:“替我谢谢萧大侠与李大侠。”
“好。”
莫研点点头,“我迷药下得不多,不能呆太久,你好好休息。”
白盈玉含笑点头,目送莫研离开。
这夜,虽然脚上还带着镣铐,身上的伤口也火辣辣地疼着,可却是这阵子以来白盈玉睡得最为安心放松的一夜。
接下来的路途中,由于没有木枷,白盈玉脖子和手腕上的伤都渐渐结了痂,总算是不疼了。只是脚镣尚在,每日都要走出几十里地,脚腕处被磨得血肉模糊,白盈玉硬是忍了下来,一直撑到了汾水岸边。
在等候渡船之时,白盈玉凝目细看汾水,果然如莫研所说,甚是湍急,波浪一下又一下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激起水花点点。从河面上卷过来的劲风里都夹带着水,刮得人站也站不稳。
“船来了,船来了!”
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好不容易来了只破破烂烂的渡船,聚在岸边等候的大群人都急着往上挤,差役忙催着白盈玉上船。
为了坐到最外边,方便投水,白盈玉佯作被脚镣绊倒,重重地摔了一跤,待等她爬起来,人潮已经自身边涌过,她们一行是最后上船的,果然如愿坐到了船舱的靠外边的地方,只是她坐在两个差役的中间,要突然纵身跃出投水,似乎还是有些困难。
船缓缓驶向江心,白盈玉心中愈发紧张起来,距离她不到二尺之处,便是波浪翻滚的江水。她不会水,见了自然有些犯怵,想到还得跳入水中,更是紧张地心砰砰直跳。
旁边差役似有所感,转头盯了她一眼:“没坐过船?”
“有些晕船。”
她顿了一顿,紧接着又道:“想吐……”
因为是母亲节,所以俺过节去了!
当妈不容易啊~~~
笛声悠扬
差役还未说话,船家已经听见并赶忙开口嚷道:“想吐到船边上来,别把船弄脏了!”
白盈玉捂住嘴,迟疑地望向差役。
差役不耐地点点头:“去吧,当心点,抓稳了。”
得到差役的许可,白盈玉才慢慢地起身,挪到外面船舷边,船晃得很厉害,她不得不用手紧紧地扣住船舷,才能保持住自己的平稳。
带着腥气的河水就在鼻尖下翻滚,看着眼晕,而且这么近地盯着看确实让她有些想吐。她迟疑地、慢慢地把头往外探……
几个笛音突然自江风中窜出,清亮圆润,动听得不可思议,顿时满船的人都支起了耳朵,疑惑地相互对望着。
连船家都有点发怔,四下张望着,终于隔着水雾之中看见了另一条船,挠挠头自言自语:“闲得没事跑江上来吹笛子。”
笛声越发清晰起来,悠扬委婉,是一支白盈玉从未听过的曲子。又或者并不是是曲子,只是某个人随性而吹,并不在意,并不上心,也不甚认真地吹着,偏偏听呆了一船的人。
靠船舱外边差役抬头问船家:“这是什么人啊?”
船家摇摇头:“不晓得,以前也没听过。”
他手搭了凉蓬,眯着眼细看水雾中的那条船,却是越想看清越是看不清。
这笛声仍在继续,随意,闲散,剔透的玉珠般悦人,听得众人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淡淡的笑意,原本只扑在赶路的心慢慢松弛了下来,而唯独白盈玉却是越发紧张……
笛音毫无预兆地停了,船上众人还诧异了一下,越发支起耳朵去寻找,想着笛声肯定还会传过来。
然而,仿佛是吹笛的人懒得再理他们,笛音固执地消失了。
随着笛音一起消失的,还有白盈玉。
“她应该不要紧吧?”
“倒是还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