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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慕……」
她輕聲?「嗯」一聲?,幾乎儘是鼻音,語調拉長跳躍,莫名顯得像撒嬌。
宛如頭骨中扎了根針,向繁洲更瘋了,耳緣浸透了紅。
他?懷疑何慕是故意的。
昨晚為了守自己的承諾,他?忍了一夜,此刻這人還如此撩撥他?。
讓他?如何自持……
但好像坑是他?自己先挖的,也詞窮理極。
只能作?繭自縛。
黑色suV從盤桓的山路下來,行至人跡罕至的荒野,又落入縣城熙攘市井的煙火氣中,繼而又穿行回崎嶇的山路中。
儘管汽車減震不錯,但經過低洼和高地交錯處時仍擺動著,輪胎經過處塵土四起,搖晃如漂浮在海面被洋流催動的孤舟。
何慕也在顛簸中驟醒,緩緩坐起來,雙眼?迷離。
「還沒到?」
「估計還要有一會兒?,」向繁洲瞥了眼?前排導航上的地圖,然後看她,「你不舒服?」
她氣力不多,精神仍不好,搖著頭擺手?,繼而往座椅靠背上倒。
向繁洲抓她的手?指,摩挲著心裡發酸,扶著她的腦袋,讓她靠在他?肩上,盡力給她點支撐,減緩她的不適。
她從小去的地方都要經受長久的折磨,要褪層皮似的把能生?的病都生?一輪才好,才能穢土重?生?,安穩地在環境生?活,這點他?是知悉的,但是沒想到她長大了,這毛病癒發嚴重?了。
也不知道?她剛去加拿大時,難受痛苦的時候有沒有人陪,有沒有人盯著她好好吃飯,有沒有偷偷在黑夜裡抹眼?淚。
他?痛心入骨,恨不能替她承受所?有的苦痛。
何慕剛緩和會兒?,又開始咳嗽,胸口和背部劇烈抖動,臉憋得通紅,就差把心肝脾肺腎都盡數咳出來了。
別?說向繁洲,司機任師傅也都看不下去了,強忍了幾次才把「要不要掉頭回去」這句話咽下去。
到目的地時,何慕狀態比來的時候更差了,嘴唇都是蒼白的。下車時,若不是向繁洲扶了一把,幾乎要跌在地上。
向繁洲真的想把她抱回去躺著,但是又不能如此獨斷。她是要強的,責任心甚至大過自尊心,對工作?極其?負責,她風塵僕僕趕到這,罪都受了,此刻帶她回去豈不白受折磨?
甚至他?也不該成為令她掣肘的人。
只是他?實在心疼,也著實為難。他?們是相似的人,所?以他?懂得何慕的堅持,這是個人行事準則,不容撼動;但身為戀人和親人,他?絕不想她再遭此折磨。
還沒走到拍攝的學?校,何慕在路邊將今晨好不容易吃進去的粥,又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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