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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儿那么大了,自然该知晓那些人情世故,老夫人就不必为她担心了,孙儿该说的已经说完,不打扰老夫人了。”
姚泽清虽然很少跟自己的妹妹相处,不过他对姚淑琳还是倾向于相信她有能力承担属于她自己的那份责任。
姚泽清向老夫人道别之后,走出怡和院的小门之后,他缓缓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幸亏老夫人明理,他自作主张撵走她身边的大丫鬟,她竟没有说什么愤怒或求情的话,让他也能少去几分自责感。
前一晚,姚泽清回到清芷院之后,贺勇才来禀报,说是白天的时候,负责打扫花园的婆子抓到一名行迹的小厮,那小厮供称他是受了芙蓉的贿赂,要他躲在草丛里,等芙蓉领带文家三姑娘前去怡和院,路过该处之时,他就故意冲出来往文家三姑娘身上撞去,只要能伤着对方,他还能再得一笔银子。
贺勇说,芙蓉的意思怕是打算借机伤害文家三姑娘,也有可能藉词污蔑文家三姑娘的名声,但是按照芙蓉与小厮说的计划,本来应该只有文家三姑娘一人出现而已,却没料到最后是几个一同受邀过府作客的姑娘一起前去怡和院,那小厮见芙蓉无缘无故就领了几家的姑娘过来,他吓得不敢乱动,还想着等人走远了,他就赶快离开,只是他忘记他的身份若按规矩是不该出现花园里,偏偏他出现了,自然就有那等眼尖的婆子发现不妥,立刻便把人抓去了柴房关闭,又请了管家逼供,他们才知道原来曾经还有那么一段小插曲,也亏得文三姑娘运气好,没有落入歹人的陷阱之中。
姚泽清听到这件消息之后,他就有些后悔把芙蓉姐妹那一家子人罚得太轻,早知道应该直接发卖他们才是,可惜因为事情没有真的发生,他反而不好找借口再罚一次,只能待日后再徐徐图之。
至于老夫人这里,他本还打算万一老夫人非要有个理由说服她的话,他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不过到最后也是没有机会,因为老夫人只听到是贺清莲背后指使的,便已经明了一切前因后果了。
既然不必说,姚泽清也不愿再拿这点子小事惹老人家伤心,返身往大门走去时,半路上又遇见姚淑琳,姚淑琳见到自家大哥,她赶忙上前请安,同时也问起芙蓉姐妹被撵的事。
“大哥,芙蓉和秋桂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姚淑琳问道。
“妳怎会这么问?”
姚泽清不觉得自家妹妹的脑子已经精明到可以看出什么端倪,猛然听她如此一问,不免有些惊讶。
“我昨晚上想了很久,就是总觉得文二姑娘昨天的举止有些突兀,明明芙蓉已经说了老夫人只要请文三姑娘过去见面,她却偏偏坚持跟着去,要不是后来婉姐姐出言相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姚淑琳这会儿才把前一天不好当着老夫人面前说的话向姚泽清说出来。
“哦?”
其实姚泽清对自己府里的事已经算得上了如指掌,唯有怡和院和松雪院两处,因为一个是长辈住的地方,一个是妹妹住的地方,他不方便时常过问,所以知道的不多,所以这会儿听姚淑琳说起,他才知原来文若萍昨日能逃过一劫,还是因为受了其嫡姐的恩惠。
“其实平常我也不怎么注意丫鬟们的举动,不过昨天芙蓉的脸色的确有些怪异,好像…好像特别紧张的样子,我就不懂啦,除了文家姐妹之外,其他几个人也是见过几次的,有什么好怕的?除非她想做什么坏事,因为被我们无意间破坏了,她一时心虚,怕我们会发现,所以才觉得紧张,大哥,我猜的对不对?”
姚淑琳很是自豪地又继续说道。
“妳说的一点也没错,既然能看出这点端倪,我看老夫人果真很不必担心妳日后嫁去宣国公府会吃亏了。”
姚泽清难得一次用那种兄长关切妹妹的语气,取笑了姚淑琳一番。
“唉呀!大哥!我可是说正经的,你干嘛扯到那里去?!”
姚淑琳闻言,只能羞恼地跺跺脚,说道。
“我也是说正经的,再几个月宣国公府就要除孝,想来妳和吕靖的婚事也应该提上日程了,往年想着妳趋失双亲,又不若我是个男子,心志刚强些,所以老夫人与我便也对妳百般宽容,然而有许多事并非用宽容二字就可以解决的。”
姚泽清看到自家妹妹长大了,心里突然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纵使平日两人总不怎么亲近,却还是他的嫡亲妹妹啊!
“大哥放心吧,妹妹晓得的。”
姚淑琳眨眨眼,怎么觉得鼻头酸酸的呢?真是好讨厌!可千万不能在大哥面前没了形象。
“我先上衙门去了,妳是要去老夫人那里吧?快点去,没准儿还能叼扰一顿。”
姚泽清笑了笑,转身就往大门的方向走,好似没看到妹妹眼底浮动的水光一般。
姚淑琳望着自家大哥的背影,忽然俏皮地嘟嘟小嘴,又对空深吸一口气,接着才叫上身边的丫鬟,继续往怡和院而行。
姚淑琳一边走,一边想道,或许文三姑娘才是真正陪伴大哥终老的女子吧?要不明明已经娶过两个嫂嫂的大哥曾几何时露出那样平易近人的一面?以前也从来不会那么和颜悦色地与她说那些话。
虽然想不明白文若萍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可以让府里上下都觉得难伺候的两位爷们那么喜欢,但不妨碍姚淑琳打从心底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跟文若萍相处,她的好姐妹们曾经说过一个女子即使嫁得再好,娘家的势力再大,若是在该有人出面帮衬的时候,娘家都没个人愿意出面,婆家的人照样也会轻看做媳妇三分,因为他们会觉得是媳妇自己不懂得做人,才会连亲人都不肯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