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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为何如此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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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頁(第1页)

隨著一聲輕輕的落地聲,祂消失了。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人打開了。來人似乎早有準備,命人拿了一卷草布,將帳間的女屍捲起來帶出了門外。快要離開時,似是察覺到了不對,他們往神台後張望一眼,臉色突變,將蜷縮在角落的女童拽了出來。

「冬青?你待在這裡多久了,都看到了什麼?」

……冬青。

景應願心中微動,整件事忽然變得連貫了起來。而被強行拖拽出來的冬青只是傻愣愣地怔在原地,無論旁人如何打罵都一聲不吭。

迷茫中,她抬往高高的神台之上看去。

置於鮮花供品之中的神像拈花睥睨,似笑非笑,臉上有一滴未乾的紅痕。

*

猶至醒來之時,那一眼似笑非笑的直視都仿佛熱烙般蓋在了景應願眼中,久久難以消散。

她與身旁同時醒轉的謝辭昭對視一眼。

顯然,大師姐也同自己一般目睹了這段過於離奇的幻境。此時她們又回到了方才飲交杯酒的紅帳之中,景應願略一思索,總結道:「心有執念,施展幻境之人是府中失蹤的侍女冬青,或者說,是取代了顧家小姐的真正邪祟。」

如今逐一回想入城之後的細節,景應願眉眼微斂,面上不免帶了幾分厭惡:「看來玉殊城以人為祭乃是常事。」

謝辭昭頷,將方才獨自在地窖的見聞告訴了她。微光中,小師妹素來美得凜冽的眉眼似乎都變得柔和了些,謝辭昭心中告罪一聲,一雙暗金色的眸子卻開始不自覺地描摹小師妹的五官,一時間竟是恍神了。

景應願毫無所覺,聽罷她這番情報,將所有能捕捉到的線索都串聯了起來:「十年前被獻祭的娘是冬青的姐姐,看情況,直到最後一刻她都不知情。而被供奉的神像正是第十三州的毗密迦宗聖體,看來這聖體不是一時流落至民間,而是已在這座城內被推崇了許多年。」

她邊說邊在紅繡褥上寫寫畫畫,神色凝重:「我初上花轎時便察覺有許多違背常理之處,這樣瑣碎的場景,並不是冬青一人能為之……大師姐,或許這隻邪祟不只蠱惑吞噬了冬青一人,這是個雜糅了這十年來所有被獻祭女子的幻境!」

說到這裡,景應願發覺自己仿佛摸到了什麼的邊緣。冬青的失蹤,顧府小姐的暴死,代替小姐後逃過所謂婚事的冬青——

她驀然抬眸,與眼中微微露出讚許之意的謝辭昭對視。

「……明日將被獻祭之人,是冬青!」她飛道,「或許本來並不是她,但有人設法將她與其他人置換了,若換做常人,得知自己能與城內十年一度的祭祀同日出嫁,定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可冬青目睹過十年前姐姐的慘劇,她怎能嫁,怎肯嫁?

「若是直接選中了冬青,她直接逃了便是,為何還要大費周章地殺死主家的小姐再套上她的人皮?除非心有怨恨,留在此處是有什麼事未曾做完……」

說到這裡,她瞭然道:「原定的娘,十有八九是顧皎皎。」

景應願霍然起身,這才發現方才太過入神,自己與大師姐自從入最後那段幻境時相握的手竟到如今都沒有分開。

謝辭昭清咳一聲,率先將手鬆開了。她示意景應願將背上長刀拔出,平緩道:「此刀與其原主同名,都喚作西江。原主生前剛正仗義,曾言隕落後拾得此刀者亦要代她踏破舊山河,斬落不平事。」

她微微一笑,那雙異於常人的眼瞳暗流涌動:「小師妹,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千年前揚名修真界的西江公主之刀,如今借與她這金闕帝姬,倒是相稱,不算辱沒!

景應願執刀在手,屏息凝氣。謝辭昭眼見著小師妹已無師自通進入凝神態,心中亦是生出幾分期待。她不再出言教導,只是站在景應願身側,指尖凝起一道隱約泛起紫紅色的靈力,若小師妹這邊不敵,她自有後手。

磅礴潤澤的靈力汩汩運轉,景應願眉眼微闔,幻境中流動的邪氣被她細細濾過一遍,她刀尖微顫,於紊亂不堪的茫茫黑氣間找到了一點如血般的殷紅——

陣眼原來在這裡!

她凝神作刃,獵獵刀風劈開困滯住她們的這方虛無小境,直取陣眼深處蟄伏的那雙黑色眼瞳!

第o2o章陣眼在此

凜冽刀光斬斷了漆黑長夜,被劈裂的幻境如湖水般漾起層層餘波!

一時間,周遭的事物都被她這一刀斬得扭曲,融化成數顆散發出焦糊味的小血珠,圍繞著她們開始瘋狂旋轉起來。司照檀後退兩步,避開了這些血珠,終於鬆了口氣:「看來你師姐師妹那邊進展不錯。」

柳姒衣正嫌惡地用割鹿刀將這些會損人修為的污穢血珠震開,神情略有得意:「我小師妹靈力九階,乃是天知地曉的四海十三州修第一,再者我大師姐三百年元嬰,是千年來最年輕的元嬰修士,區區幻境,有何能拘著她們的?」

司羨檀沒有開口,正專注打散不斷想攻上來的血珠,一旁的寧歸蘿倒是有些不服氣:「若不是你們倆拖了後腿,司師姐早就破開這幻境出去了,哪裡還用得著她們!」

柳姒衣並不惱,反倒笑得恣意瀟灑:「靈力七階以下的沒資格說話。」

這話算是掏了寧歸蘿的心窩子。

她自恃天賦高,乃是少見的六階。如今修真界一階二階多如牛毛,三階四階已是中上,五階已是常人與天才的分水嶺,她這六階的靈力當初還讓越琴山莊激動了數年,怎的在這群人之中便襯得她成了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