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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旁人早就吓到腿打颤,偏偏宜悠身上带着一股子闯劲儿。要不前世,她早就安安分分的听从父母之命嫁人,不会被程氏撺掇出那么些事。
“夫人,民女只出院门赏了下牡丹。回来后便一直在偏房读书,未曾出过院门,不知夫人所为何事。”
边说她便扫视四周,当她看到县丞夫人身后老妈子突然变脸时,心中已是有了成算。她故意躲在不起眼的偏房,就是误导布局之人,以为四丫已然成功。
“哦,此事当真?”
一圈奴仆,此刻面面相觑。即使有所怀疑,见宜悠那坦荡且好不作伪的脸,他们也纷纷咽下把到嘴边的话。
“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只是民女还有一事请问夫人:今日集市,府中陈管家带人用民女家包子,后又告知需过府取钱。只是如今进府已近半个时辰,爹爹扔丝毫未见踪影,此事为何。”
县丞夫人给身边丫鬟使个眼色,见她退后两步出去,宜悠心里也有谱。既然肯帮她找爹,那算计四丫爬床之事,她应该丝毫不知情。
“我已派人去寻,只是你当真不知所谓何事?”
宜悠坚决的摇头,即便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想死的话,这当口也只能装作不知。
“不过……”
见对面夫人眉毛轻挑,她还是小心道出:“方才饮茶后,四妹曾带民女进另外一小院。民女初来县衙,不敢随意游览主人家,说不通四妹,只得独自回来。”
因当时府中下人正在换班,且她又是主动说出,无形中增加一份可信度,对面夫人已经彻底相信。
抬头看看面前俏生生的姑娘,再想想那个千方百计算计着爬床,靠枕头风给稳固自家爹组长职位的四丫,她不禁感叹: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姐姐处处比妹妹要强。
“本夫人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只是此事,四丫爹娘也不在,告诉你这长姐也无妨。”
宜悠适时做满眼困惑状:“夫人所说何事?”
“哎,四丫自进府以来,我未曾对其过分苛责。即便后来她随意攀附裴先生,我也只是将其远远调离。真没想到,今日她竟然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原来还有裴子桓的缘故,她还是第一次知晓此事。今天看到四丫时,她还在纳闷,以二伯的地位,无论如何她都不至于做如此脏臭的活计。
这难道就是报应?心下幸灾乐祸,她面上却一派忧愁:“夫人,此事民女归家后会禀报二伯母。”
“也罢……”
贵妇轻愁着,要强了一辈子,没曾想最近给女儿备嫁,竟给这起子小人钻了空子。若没有她支持,那穷酸书生能到富甲一方的云州做县丞?
宜悠沉默着,静静回忆前世之事。这大夫人是个要强的,无奈县丞资质太过平庸,因此才近二十年只做到如今位置。
这些与她无关,但她知道,以大越朝父母在,儿孙不远游不分家的习俗,想在天天挑事的老太太眼皮子底下搬到城里住,那必须得有个强大靠山。而如今,靠山近在眼前。
“民女代四丫先行向夫人赔个不是,为表诚意,还请夫人借一步说话。”
正当县丞夫人迟疑完,准备带她进去时,四名壮丁拖着衣衫不整的两人进来。本来拥挤的小院,此时更是满满当当。
宜悠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县丞和四丫。肥胖且秃顶的县丞与黝黑的四丫摆在一起,说不出的登对。默默县丞夫人可惜,虽然她姿色并不娇艳,可人五官端正气质端庄,比起两人高下立分。
县丞夫人此刻也想到了这,岁月是把杀猪刀,硬生生将当年的俊俏书生,变成如今猪一般的蠢材。
“给那贱婢上板子。”
县丞一个机灵,忙着扎紧裤腰带,看向四丫的眼神满是厌恶。府里水灵灵的丫鬟那么多,他冒着被夫人发现的危险,提起胆子就找了个最丑的?
“快,竟然敢勾引爷,听夫人话,给我重重的打。”
条凳被架起,大越刑律仿照前朝,杖责需去除裤子。凉风吹到屁股上,四丫体内的药效彻底散去。睁眼看向四周,之前的记忆觉醒。
“是二丫,我二姐算计了我,夫人饶命。是她把我带到炕上,自己逃走了……”
宜悠早已算到这种情况,四丫一朝算计不成,不会暗自后悔自食苦果,而是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拉下水,尽量让她得不到好。
不过她丝毫不担心,该说的方才她已说明白。先入为主,除去布局之人,会有谁相信四丫这番鬼话。
皱起眉头眼中盈满泪水,她看向县丞夫人:“四妹简直是血口喷人,民女头一回来县衙,又没有那通天的手眼,怎能布置此事。”
坚定地话语,不仅县丞夫人信,就连县丞也不自觉相信。
“这贱婢,此刻还在胡搅蛮缠。听夫人的,给我捂住嘴狠狠打。”
院中多数是县丞夫人的人,此刻不怕费力,下足了狠劲。四丫一双眼睛吃人般的盯着二姐,都是她,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进了房间,隔得进了,宜悠能感觉到她身上喷薄而出的怒气。她很理解,面前女人一辈子管得丈夫服服帖帖,最近唯一的女儿更是要出嫁。这个当口出事,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夫人。”
“滚。”
门外县太爷的声音蔫下去,四丫惨叫声再次浮上来。
“不给她求情?”
宜悠摇头,此刻四丫已受报应,设局之人马上就要浮出水面,县丞夫人心中那口气也出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