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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页(第1页)

谁都拿冬冬没办法,关心冬冬的人全头疼。

然后,算是不负众望吧,冬冬终于给自己带来了生平最大的麻烦——冬冬抽了大麻去跟人飙车,然后在转弯处把车和自己一并摔了出去。

冬冬的左半边身体都毁了。脸蹭得像花瓜,胳膊脱臼腿骨折。幸亏车速还没飚起来,否则他真可以像稻子说的:丢命。

冬冬爸把冬冬的车砸了,若不是医院里的医生拦着,冬冬爸可能把冬冬也给砸了。冬冬爸对冬冬彻底失望了。

冬冬在医院住了三个多月,稻子陪了他三个多月。冬冬出院后消停了不少,好像浑身的劲儿都被他自己折腾没了。他回了学校补课念书,然后课余去稻子的音乐教室,不学琴,却老老实实接受古典音乐的熏陶。

暑假来了,稻子就时常带冬冬去听音乐会,带冬冬去郊游,带冬冬去看各式各样的艺术展览。两人甚至很童趣的去天文馆,仰着个头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看星座,听让人犯困的解说。

冬冬彻底放下了心门上的门栓,他把这扇门敞开给稻子看。

这一夜,冬冬把什么都跟稻子说了,也把自己说哭了。他说,我又傻又笨又执着;他说,我把自己给丢了;他说,我不知道今后自己该怎么走下去;他说,他说。

稻子一直听着,时不时给他擦眼泪。稻子告诉他,有些人注定是拿来错过的;稻子告诉他,情已逝去爱已退色,另一方还苦苦纠缠,只会徒增烦恼,待到发现时,连原来的美好便也留不住了;稻子告诉他,别为一点点的感情毁了自己,也不是一辈子只有一个人会爱他。

冬冬靠在稻子的肩膀上,让他哄着听他温柔的言语。

然后,稻子对他说,冬冬,别哭了,再也别哭了,再也别想过去的那些。冬冬,跟我好吧,我会一辈子疼你,一辈子把你捧在手心里。

他拉起他的手掌,看着掌心那些密密麻麻的纹路亲吻了上去,他说,冬冬,跟我吧。

冬冬有些毫无防备,却也并不觉得突如其来——他到现在才明白,稻子,一直爱着他。

稻子一点点的亲吻冬冬,从手掌到小臂,从小臂到上臂,从上臂到肩窝,从肩窝到那白皙的脖颈。然后是下巴、下唇、上唇、鼻梁、眼睑、睫毛。之后,他细致的吻上了那双颤抖的唇。

冬冬没有拒绝,最后张开嘴接受了那湿润的舌尖。

稻子的气息和白脸儿一点儿都不一样,倒是有些像他自己的——都有些淡淡的烟味。

冬冬任稻子亲吻他抚摸他,他的小心翼翼令他觉得自己被呵护。

我会爱上稻子的,冬冬想,虽然不是现在,但以后一定会。一定会。

音响里的音乐缓缓流淌,是巴赫的平均韵律。它温暖灌溉了冬冬的心,就像稻子的亲吻爱抚温暖灌溉了他的心。

13宋天明和迟远宁

宋天明很早就醒了,或者更该说这一夜他就没怎么睡安稳。

秋凉,他披了件外套就下楼去了琴房。临出卧室,还给迟远宁掖了掖被角。

在钢琴前坐定,他的思绪实在太过于混乱,于是演奏的也很不得章法。但他不在乎,弹弹琴反倒能让他舒服一些,管它都弹奏出来的都是什么呢。

有些空洞的感觉,不论是琴音还是他的内心。宋天明不知道,这些年,他都得到了些什么,好像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迟远宁爱过他么?

现在就连这个他都无法确定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迟远宁对他很好。一直都很好。

迟远宁的少爷脾气很臭,这一点从他第一次见他前就有所耳闻。然而,在他跟迟远宁交往的这十多年间,除了最后迟远宁跟他翻脸,在此之前他是跟他半次脾气都没发过的。相反的,他总是百依百顺的在他身旁,关心他、照顾他、陪伴他。迟远宁总是笑着,或者恬淡的笑或者潇洒的笑或者开心了捧腹大笑。

而除了温暖与共,迟远宁还给过他更多的东西,这其中,包括数不清的承诺和承诺的兑现。迟远宁从来都言而有信。无论他说出的是什么,他皆能做到。比如,迟远宁最开始创业的时候,那个当口这个小家伙一穷二白,他给了他一笔钱,并想不到他能做成什么。他却对他说,等我赚了钱,回馈你双份。一,我公司恒久百分之五的股份,每年给你数不完的分红;二,我要把你的音乐推到最高级的音乐平台,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宋天明是一个多么具有音乐才情的人。他听了哈哈大笑,迟远宁不但没笑而且相当严肃。此后不久,迟远宁便成功了,虽然最开始非常不顺利,但不到两年的时间过去,他一跃成为一位最年轻的实业家。而后,他便兑现了他的诺言。分红每一年汇到他的户头上,就连他们分手了也未曾间断过。再者,他开始花钱打通一切渠道,从音乐的推广发行到音乐的录制缩混,一切,都是大手笔的、顶级的。他原本淹没在唱片洪潮中的专辑开始大卖,更在隔年获得了世界级的音乐奖项,从此,大放异彩。那一年,迟远宁二十六岁,他三十四岁。手捧奖杯的当晚,迟远宁请他跳了一支舞,他像只猫一样贴着他的耳根不停的蹭,他说,天明,真好。

宋天明永远无法否认,若是没有迟远宁,他得不到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再具备才华,没有伯乐又能如何?

但迟远宁从不把这些当作什么,他说,这一切是你应得的。而至于这个‘应得’究竟指的是他的才华终将大放异彩、亦或指的是你最初帮了我所以我理应回馈,宋天明就不得而知了。

他倒是时常梦见他们跳的那支舞,那梦因为太过于美好竟然都是彩色的。

昨天,他仿佛也梦见了,但一梦醒来,看着身旁的迟远宁,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幸福,反而,非常的悲伤。屋里的一切都是黑白的,包括他与他。

他从不曾像昨天宣泄的那般痛快过,那般酣畅淋漓。但宣泄过后,他明白,这下儿他彻底的将他与迟远宁摔碎了。

他昨夜说过的种种都是切实发生过的事实,而这些事实之外,他还与谭政动过手。这两个多年的好友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拳,他问他你为什么从我手里骗走远宁?他问他你给他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情感我给他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情感?他们不止打过一次架。谭政的婚礼上,他们也喝了酒,谭政说,远宁更爱你,也许他不知道,但一定是,你答应我,这辈子都别放开他的手。他和他的眼眶都有些湿润。曾经,他们手心里的那个孩子,大约今生都还会被他们捧在手心里。无论对于他还是他,远宁都是独一无二的。远宁给过他们那么多情感,那情感深的让人一辈子无法浮出水面。他将他们溺毙了。

爱我么?

远宁,你爱我么?爱过吗?爱我什么呢?

有那么一秒钟吗?你的心里、你的眼里,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