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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与赫舍里皇后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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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页(第1页)

有心机的人就是这点好,要笑就笑,要哭就哭,宛如戏子一般能耐。

“也别这么认真。”

还别说这句话配上他的表情真挺令人感动,承庆一时看恍了眼,倒觉得过意不去,很快去接手另一杯,也一饮而尽:“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就是觉得你有点捉摸不透。这不是怪你,咱们的日子都不好过。这酒好大劲啊,怎么一杯就……”

一杯就已经开始晕乎,到底怎么了呢。承庆甩甩脑袋,眼前有点迷。这时胤禨扶住他,越发恭维地抬举:“三哥,其实我也知道,在这宫里,只有咱们是一路人。你说的只有我明白,我的苦也只有你明白。你别怪我不知好歹,我是过不了心里的槛。毕竟皇额娘,她对我……”

“我知道,恩比天高嘛。哼,那又怎么样。她疼你,你难道还能当太子不成?别做梦啦。”

这醇香的酒像一把勾子,扯着肚里的酒虫。承庆抗拒不了诱惑,他又饮了一杯,同时自相矛盾地道:“我不能再喝了,咱们先说话。”

今天到这儿来,除了确定策反胤禨,还有一个更大的目标,就是“串供”

,毕竟这才是整个计划的关键,能不能成功扳倒承祜打垮芳儿,这才是最要紧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他肯老老实实地做一个提线木偶,那么所有的心血将不会白费。

“嗯?你是说,将来从太子府挖出这种东西?”

窃窃私语之后,胤禨很想笑,承庆的法子算不上好的,甚至可以说是很烂。

——对刻有玄烨生辰八字的布偶扎针诅咒,放在新建成的太子府大梁上,然后,再以捉拿叛党余孽的借口对它进行彻底搜查,到那时,被搜出来的它将作为重要证据,被呈现在玄烨的面前。

可这样就管用了吗。玄烨就会因此相信,是芳儿或者连同承钴一起想要谋朝篡位了吗。如果只是这样,这也太天真了吧。

看他情不自禁地摇头,承庆的不服输的意气顿时被激发了,很兴奋地接着说下面的:“你也想得太简单啦,光这样肯定不行,你放心,那反贼会一口咬定是受索额图的指使,你要知道,当初皇阿玛要灭吴三桂的时候,他没少跟吴应熊接触。这个细节要变成把柄,他也是跑不掉的。就算承祜没有那样的心,咱们就不能让他不干净了?不会。”

“我只是不懂,常五跟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你咬死承祜?还有,你说要在太子府众目睽睽之下搜到这个木偶,又是怎么做呢。”

“你笨啊。我就不会派人穿上夜行衣假扮,只要到时说藏进太子府不就行了?其它的,我的人自然会摆平嘛。”

说了不喝,承庆却又贪嘴地抿了一杯,赞道:“好香,什以前从没喝过这种,兄弟以后多送我几坛。”

总是这样,一旦有人用崇拜的态度对待着他的时候,哪怕是打探,防备也会比平时降低太多。

“当然当然。”

胤禨一边说着,一边向他身后偷瞟一眼,又给他续上一杯。

“所以我说你就放心吧。咱再说那个常五,那个常五啊,他根本就是想杀皇阿玛,你说,他本来就是要杀皇家的人,杀咱皇阿玛,他肯定杀不着了,那还不如临死拉个垫背的,至少能把承祜咬下来,他不亏本啊,那可是太子。”

“哦,这点子是你出的?佩服佩服。”

胤禨端杯再敬:“哥,人说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今天可是真信了。我亲眼见的,就是您呀。”

“哪里哪里。我哪儿成啊,是我额娘和她娘家一块儿议出来的,这点子好吧?”

骄傲起来的承庆还没意识到他已然语无伦次,戒备心越来越低,越来越失水准,却是话题一转,绕到胤禨的身上:“要说能忍,那这宫里,谁也不如你,你呀……”

“哎,先别说我了。”

胤禨尴尬地打消他的念头:“三哥,接着说,这点子好极了,现在是势如长虹,后面的故事我还想听呢,千万别说一半留一半让我着急。说吧,让我干什么?”

“我呀,就是想请你帮个忙,帮我完成心愿。你说得对,在这宫里,只有咱俩是一路人,所以,我的心愿也就是你的心愿。你呀过两天跟皇阿玛说一声,你跟明珠一起去太子府,这个木偶到时搜查出来,你就……”

“我就做个见证?”

胤禨顺水推舟地抚掌:“妙啊,妙啊,我跟保成的感情这么好,我要是见证,那朝内朝外一定没办法反驳。皇额娘这么疼我,我有什么理由要害她的儿子,更何况是太子。”

“对喽,兄弟,所以说你聪明嘛。当然人证肯定不止你一个,不过你是最管用的。其实这也不算撒谎,咱们有‘赃物’亲眼所见,算什么诬赖呢。”

“对啊,按常理来想,我更应该千方百计地维护他才对,可是我偏偏不与他‘同流合污’,我选择保护皇阿玛,对吗。”

有样学样,胤禨跟着承庆的模式思考,把他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本来就是这样。咱是皇额娘的儿子,更是皇阿玛的儿子,皇额娘不是亲的,可是皇阿玛是亲的。”

承庆很高兴他很识时务,及时夸赞说:“所以嘛,咱得自己找出路不能往死路上走。”

“可是,到时我就会变成‘白眼狼’,千人指万人骂,这种滋味……”

胤禨幻想了一下,露出难过的表情。

“那算什么。我跟你说,这事出来,承祜就算完了。他一完,皇额娘也完了。只要太子跟皇后倒了台,你以为保成还会管用吗,到那时,就是咱说了算。我跟你保证,我们是头功,我额娘自然就成了皇后,我当了太子,一定把你当成亲生的,最亲的,咱们同享富贵。我额娘就是你的亲额娘,你想出的气,咱先替你出。”

“唉,也对,像我这样的身份,但求无过,哪还敢想有功呢。”

胤禨想得苦了脸,命运太难过,不由他不哭。

“你看你看,我还没说重话你就这样。想事儿太多你不累啊。”

同心协力,同甘共苦才是兄弟,这样的表示分明笃定会一共赴险。承庆心软了,居然真的劝慰道:“兄弟,咱不想从前,咱看现在,看将来,将来扬眉吐气的时候,谁对不起你,你就砍他!真的,砍他!”

人说酒后吐真言,果然不假,从胤禨的角度冷眼旁观,承庆的表现威武得很呢,完美地演绎了什么叫做厚颜无耻。

“三哥,你醉啦。有些话咱不该说。”

胤禨关心拍着他的胸口:“少喝两口,你看你呛的。”

“我没醉我还要喝。我就想让那些看不起我的,看不起我额娘的人看看,咱到底哪点比承祜差了?凭什么他就可以当太子,我就要捡剩下的。你知道吗,我喜欢的女人,也要参加选秀,选上就是我的嫂子。到那个时候,我就要一辈子叫她嫂子,一辈子也难见一面,为什么,就因为承祜他是太子!就因为他,我就得把我最爱的女人,当成秘密藏一辈子,凭什么!”

所有的恨是隐藏在心底的毒蛇,蛰伏着冬眠,只待最痛苦的时候跑出来,狠狠发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