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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儿趁他想解扣的时候躲开,还是笑着:“想咬我呀,您得先磨磨牙。”
“坏蛋,心里全是火呢,净撩我。”
玄烨咧嘴乐:“你呀,就知道我狠心不了。”
“皇上,要是真的狠心不了,怎么能杀人呢。德塞都给打成那样了,也没见你心软。”
芳儿拿软刺儿撩他,知道他要得瑟。
“我是想打死他。我就恨福全说早了,要是我把他打死了,”
玄烨想想,突然皱起眉来:“不对啊,我要是真把他打死了,济度那儿我怎么交待。”
又是愉悦,又是后悔的模样让芳儿更加调笑:“皇上,怎么收拾,我都替您发愁。”
“切,往公事上推我不会吗,我多聪明啊。”
玄烨张手勾她:“到时候,德塞要敢怨我,那是他不懂事,他还得夸我呢,你信不。再说了,又不是没好处给他,我打了他,你心疼?你心疼下回我再多打几次。哎哟,抱我会儿吧,难受呢,不舒服。你俩欺负我,我还没完呢。凭啥就这么算了,我不算了,没完。”
好好说着话,突然就撒起娇来,又亲又咬。怪不得人家说男人就像个孩子,要哄。芳儿知道玄烨在大事上不糊涂。这次抄瑞王的家是大功一件,济度必晋位亲王,而德塞也一定会成为贝勒。其后德塞的亲事再给他好好办一场,什么矛盾都会过去,好汉子明事理,于公于私都是皆大欢喜,这样的补偿,对于十二年的岁月磨难也许无法相等,然而其中包含的情意,接收到的人会明白。
凯旋而归,谁猜芳儿很惨都是白忙活。深受打击的她们心里就像砸了冰坨子,冷冰冰硬锵锵地受不了。早已习惯的人不该这么使劲,谁奋勇当先,谁就最丢脸。先前起劲等后续的娜木钟是没脸了,连投靠她的荣贵人也是日夜提心。
皇后越来越强,强到无可匹敌,真正是顺其者昌。有先见之明的淑妃崭露头角,这可说是难能可贵。撇去杂事不提,随着孕期行进,为了安康着想,芳儿是该放手了。后宫总务,有人猜交托给太后,也有人猜是太皇太后,结果却是年纪差不多的淑妃。皇后能这么做,皇上对遏必隆的期待可见一斑。
忠心是考验出来的,玄烨跟芳儿的心,淑妃都明白,越明白她就越越要谨小慎微,把一碗水端平。这水是烫烫的滚水,端着它,谁来扯一把袖子,那就完了。
遏必隆是墙头草名声在外,这么办,大家都有些不服。虽只是暂管,淑妃也得新官上任三把火,做出个样儿来。这火可能烧上谁,她也想过,不是不想避,而是避不了。
贞嫔当时在场,她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哪怕实情是在给姐姐找麻烦,她也得干。
兴奋地赶去承乾宫,钻进屋去,张口便说:“哎呀,姐姐,有人被推倒水塘里啦,我亲眼看见,哎。算了,我还是没看见吧。”
那么高兴的劲都给忍回去了,沮丧至极,低着脑袋,双颊羞得通红。只因还有在屋里坐着的,她可怕得罪。玄烨来看淑妃,按时间该要回去,赶上这桩热闹,真是天意。
叽喳得像麻雀突然就没了声,玄烨但觉好玩,接话道:“嗯?怎么回事,怎么又没看见了,撒谎吗?脸红成这样,谁欺负你了,过来我瞅瞅。”
玄烨张手要抱,贞嫔这才扭捏着步子踱去,停在跟前哼哼:“我才不呢,我从来不撒谎。皇上,我是害怕,哼,算了我不说了,说了得罪人。您心尖上的宝贝,我可不敢碰。”
她把脸一扭,是极委屈呢。
是谁犯了事,话激到这步,就不能停。淑妃拿眼睛瞪,玄烨咳嗽一声,把她压下去,才又望着贞嫔道:“没事,说,是谁,是谁都不行。”
“没啥,吉嫔姐姐,她把常嫔扔水里去了。”
贞嫔说得飞快,声音也小,归根结底她还是怕。玄烨捏着她的手,她不敢乱动。
“哦,那你没事吧?”
玄烨像是极疼受地望她一阵,才说:“你没事就行,其它的,你姐姐处置。你姐姐现在管着后宫呢,问她怎么办。无缘无故扔人下水,这可不行啊。就是再大的脾气,也没有这个规矩。”
玄烨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着淑妃,淑妃的眼睛平视前方,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