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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夏和绣球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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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第1页)

新转学生的到来,成为高三(一)班最新的热议话题。

课间休息时,学生们一反常态,罕见没在埋头苦读,兴奋讨论着转学生的身份。

角落靠窗的苗荼同样无心看书,几次回头,偷偷看今早新出现的课桌。

手里的笔被抽走,她回头,见旁边的陈亦扬撑着下巴看她,懒懒打哈欠:“这题不会?”

苗荼摇头,打手势问:他会分到我们班吗?

陈亦扬伸了个懒腰:“谁啊,你说徐砚白?”

“应该吧,四中一年也没几个转学生,更何况高三。”

那个名字猝不及防被提起,苗荼忙抬眼打量四周,见没人注意才松口气。

陈亦扬见她这样就想笑:“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你干什么亏心事了?”

苗荼不和他争论,看着陈亦扬的黑眼圈,皱眉:你又熬夜了?总熬夜对身体不好,为什么不能早睡早起?

“两点半还好吧,”

陈亦扬习惯性地乱揉她头发,咧嘴坏笑,

“你个小屁孩怎么成天有操不完的心,小心长皱纹啊。”

明明才比她大半岁而已,真幼稚。

苗荼拍开头顶作恶的手,气鼓鼓地甩甩头发,看了看前排热烈讨论的同学,知道没人喊她加入讨论,低头拿起手边试卷。

听不见嘈杂声,苗荼迅速静心进入状态,专心攻克数学大题。

直到陈亦扬碰她手臂,苗荼以为上课铃响,抬头。

少年站在讲台前,晨曦透过玻璃窗斜落在肩头,勾勒出宽肥的蓝白校服下,依旧清瘦颀长的身形。

他背对着台下投来的目光,用粉笔在黑板上一笔一画写下姓名。

——徐砚白。

黑板上的字体工整端庄,让苗荼回想起昨日傍晚小巷内,男生弯腰推车的步伐身影,也是同样的从容不迫。

苗荼不自觉盯地出神。

男生放下粉笔转身,温和目光越过前排同学,不偏不倚看向教室后排角落。

不知在心虚什么,苗荼慌张低头,剧烈跳动的心脏叩击腔壁,胡乱翻整桌上试卷。

不敢抬头,苗荼用余光瞥向四周,发现身旁同学听的津津有味,忽地有些羡慕。

徐砚白的声音应该很好听吧。

如果,她也能听到声音该多好。

笔尖在演算纸上乱画,苗荼想起早饭时,父母谈起隔壁徐家:村镇出生的徐父白手起家,以过人的胆量和长远目光在房地产行业杀出一片天地,三十岁迎娶了小十岁的年轻小提琴家徐母,次年生下儿子徐砚白。

出身艺术世家的徐砚白,原本就读于上海某高校国际部,几个月前考取国外知名艺术学院,不必参加高考。

转学来这,也不过是想多陪陪老人。

艺术世家、国际部、出国。。。。。。这些陌生的词汇对苗荼而言,无异于阳光下一戳就破的泡沫,梦幻、美好、更遥不可及。

徐砚白和她,从最开始就不是同世界的人。

-

“。。。。。。平面和立体几何题你掌握的很好,椭圆轨迹和推理证明题还是有所欠缺。。。。。。”

废弃会议室里堆满杂物,班主任老黄放下讲题专用的小黑板,满是粉笔末的右手蹭了蹭黑色抹布:

“光做题还不够,总结归纳题型也很重要——还有其他问题吗?”

思路理顺后,卡壳很久的难点豁然开朗;苗荼将黑板上的知识点快速誊抄,用力朝老师摇头,眼底亮晶晶。

她起身向老师鞠躬道谢。

知道苗荼条件困难,高中三年里,老黄对她处处照顾,文理分科后,特意找了间废弃小屋,自愿牺牲午休时间,专门给她补习。

桌面满是粉笔灰,苗荼要去拿抹布,老黄抬手阻止,让她坐下。

“上周统计填报志愿,你专业填的是新闻传播,”

任教二十余年,老黄也是头一回教聋哑学生,

“听你父亲说,你很早就想学这个专业,当初怎么还选理科?”

苗荼点头,拿起手机打字:我查过,新闻传播是文理兼收的专业。

考虑到她情况特殊,学校特许苗荼用手机打字沟通,只是她不想显得太异类,大多数时候都是手写。

“但你的情况,还是学文更合适,”

老黄叹气中带着惋惜,摸了把稀疏发顶,笑着鼓励,

“不说这些,以你现在的成绩,除了上海的第一志愿需要再加把劲,其他不用太担心,放平心态很重要。”

苗荼笑着说好。

辅导结束,离下午上课还有15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