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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霞臉上的笑僵住了,聲音都尖利起來:「你是來要錢的?」她知道她手術費的錢是江肅一夜之間湊到的,但她沒問江肅是怎麼湊到的,現在有人找到她病床前提起這事,她自然以為這人是來找她還錢的。
「阿姨,你誤會了。」裴頌安說:「那些錢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江肅這個朋友。你可能不知道,我從小就沒什麼關係好的玩伴,江肅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我很重視他。他缺錢我都可以幫忙的,我就是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
「你找江肅就是為這個?那十幾萬你不要了?」王霞還在害怕裴頌安是來找她要錢的,試探著問。
裴頌安笑著說:「十幾萬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江肅開口,就算再多幾倍我也可以無償贈與他。」
「這樣啊。」聽裴頌安不是要自己還錢的意思,王霞臉上再次帶上笑。
她弄不懂江肅在搞什麼,有個願意白給錢的人等在旁邊,江肅都不把握住。同時,她心裡也在抱怨江肅,要是江肅早跟眼前這個人開口,她哪兒還用受苦等這麼久才能做手術。
王霞在心裡把江肅罵了好幾遍,對裴頌安還是笑意滿面的,這麼個願意送錢給她的人她不願意得罪,她跟裴頌安保證道:「江肅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你放心,這事兒包在阿姨身上了,阿姨一定讓江肅跟你和好。」
裴頌安唇角勾起笑意:「阿姨,那我就先謝謝你了。」
「說什麼謝不謝的多見外啊。」王霞熱絡著跟裴頌安又聊起了天。
不多時,病房門推開了。
江肅提著暖壺從門口走進來,看到王霞床邊多了個人,他愣了幾秒。
裴頌安似有所感,轉過身,笑著向病房門口看去。
這一眼,裴頌安也愣了下。
幾天不見,江肅的臉色更蒼白了,人也瘦了許多,懨懨的,一副病弱樣子,明顯是還在生著病。
江肅對裴頌安的出現格外意外,還沒等他驚訝多久,王霞不滿的聲音就響起:「江肅,你過來。」
江肅是緊張的,他不知道裴頌安跟王霞說了什麼,只看到王霞看他的眼神很不滿。而且裴頌安一臉笑的看過來,那表情里實在沒存多少好意。
江肅心情里沒底,忐忑的走到窗邊,把手裡的暖水壺靠牆放好,又走到王霞床邊,站在了裴頌安的對面。
江肅一走近,王霞就抱怨道:「你說說你,交了這麼好的朋友也不告訴我一聲,還要人家來看我我才知道。」
「朋友?」江肅疑問了聲,視線從王霞身上移動到裴頌安臉上,有些不解。
裴頌安表情如常,面上雲淡風輕,安坐在椅子上,似乎所有事都與他無關。
王霞沒察覺到江肅表情的不對,自顧自的說:「這麼大人了,還跟朋友鬧矛盾,學小孩子玩兒消失那一套。有什麼誤會趕緊跟人家解釋清楚,別人讓寒了心。」
「嗯?」江肅更加疑惑,他聽不懂王霞說的是什麼意思,但從這些話里能知道裴頌安沒說什麼過分的話。
「去啊。」王霞推了他一把,用眼神催促,示意他站去裴頌安那邊。
江肅還不明白眼前是什麼情況,茫然的看向裴頌安。
見時候差不多了,裴頌安起身,對江肅發出邀請:「我們去外面聊聊?」
江肅當然不會拒絕,在王霞帶著喜悅的眼神注視下,他跟著裴頌安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醫院的走廊里到處都是人,裴頌安腳步沒停,下樓走出醫院大樓,在樓下一處偏僻的角落停步,回頭笑著看跟在身後的江肅。
「你怎麼會來這兒?」江肅跟了一路,眼見裴頌安停下,他憋了好一會的話終於問出了口。
「找你啊。」裴頌安說:「你這麼久沒來見我,我得問問是不是把答應我的事忘乾淨了呢。」
「我沒忘。」江肅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你說怕被傳染,讓我病好了再去的。」
裴頌安仔細打量著江肅,說道:「我沒記錯的話,你生病已經有六七天了吧,還沒好?」
江肅避開了裴頌安的目光,沒說話。
「那,什麼時候能好呢?」裴頌安語氣不太好,問:「你是真的病了,還是覺得我很好糊弄,故意借病拖著時間,想讓我等個一年半載的?」
「沒有,我只是這幾天有點兒忙,沒怎麼休息,再有幾天就能好的。」
「是嗎?」裴頌安還在瞧著江肅,細看他的反應。
江肅沒說謊,手術之後王霞只能在病床上靜養,這幾天他一邊要兼職,一邊要照顧王霞。
王霞不能多走動,每天躺在床上,白天睡夠了,晚上就要吃東西。夜裡飯店都關門了,江肅只能騎車回家做些清淡的東西拿到醫院,每天一來一回再加做飯時間,至少要用掉兩個多小時,江肅夜裡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
他本就病著,捨不得買藥,再熬夜勞累,病就更嚴重了。裴頌安說怕被他傳染,他一直病著,也就沒好再去裴頌安家。
「那你覺得,還要幾天你才能好呢。」裴頌安又問。
江肅思索了片刻,試探著說:「三天?」
裴頌安笑了,眼裡的情緒意味不明,說出的話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我沒那麼多耐心,你今天就來我家。」
「我……」江肅張口還想說些什麼,裴頌安打斷了他的話:「我沒那麼多時間聽你說廢話,兩個選擇,要麼現在還錢,要麼今天去我那兒,你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