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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不定一点小事都能被无限放大,甚至还?有人私下提出要把去了家庙的郭茯苓弄死,好像只有她彻底死了,这件事才能平息。
老?封氏被这群不争气的儿孙气得吐了血,昏迷好几?天才醒过来,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要分家。
她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这个家内里早就烂透了。分家,也许还?能留下些血脉能延续下来。再不分家将?来大乱起来,恐怕就要全家裹挟着一起跌入无尽深渊了。
老?太太说要分家,郭干郭玄这两个嫡出的老?爷先行跪下,求老?太太安心养病。等?出了老?封氏的房门便立马分到扬鞭,各回各房商量要是?分家,自己能分得什么。
“父亲需要我?做什么。”
孟海平在?诉说侯府情况的时候,孟半烟已经?在?心里把这事给掂量过。
武家和郭家现在?不说世仇,这梁子?没个十来年恐怕淡不下来。即便以前有的面子?现在?也不好使?了,孟海平想?要借侍郎府的势,就算孟半烟愿意,她也不觉得孟海平能成事。
孟海平倒是?不跟女儿啰嗦,他拿出一张单子?,“三房是?嫡出但不占长,我?和郭珍又只有一个女儿,真到了分家的时候,三房必定吃亏。”
老?封氏病重,说不好还?能活多久。到那时不管家分成什么样子?,郭干郭玄是?一定要带着家人扶灵回乡守孝三年的。
“分家一定是?大房占大半,爵位是?郭干的这事没得争。京城的产业我?都清楚,这些是?我?一定会攥在?手里不能放的,到时候我?跟着三房回扬州,我?希望你能帮我?看住这些铺面产业。”
孟海平能狠心入赘,自然不可能甘心一辈子?做他侯府三房的狗。这些年且不说他暗中发展了多少自己的势力和生意,就说郭玄也渐渐老?了。
再厉害的人都挡不住岁月的侵蚀,当年的孟山岳如?此现在?郭玄也是?如?此。侯府闹分家,三房可以倚仗的只有孟海平。
“侯府的祖产里有些铺面生意如?今都荒废了,到时候我?去扬州三年,耐心经?营说不定还?有转机。”
新昌侯府的人个个都是?眼高手低,人人眼睛都盯着京城这点家产,谁多拿一点,都一定会被所有人群起而攻之。
孟海平干脆不跟他们?争这些,能保住三房应得的那一份就行。等?回了扬州,只要他能想?法子?把祖产里还?有用的买卖盘活,到时候不怕挣不到钱。
“所以你要我?做的就是?替你照看京城的生意,那我?花费了心思精力,我?能得到什么呢。毕竟这些东西都姓郭,跟我?可没关系。”
孟海平像是?早就知道女儿会这么问,又从袖中抽出一个小卷轴,打开来里面是?他在?京城各处眼下还?信得过的管事和掌柜。
“帮我?管住他们?,别让他们?起不该起的心思,这三年你想?怎么用他们?就怎么用。三年后我?把扬州经?营起来,京城扬州两地呼应,我?能拿下更大的皇家供奉。
到时候皇商的供奉我?分你一半,我?知道你嫌我?没骨气入赘,可我?再不是?个东西也还?姓孟,旁的人我?一概不信,我?只信你。”
卷轴分前后两部分,前面一部分记下的都是?孟海平在?京城经?营下来的各处生意和关系网,明面上的有私底下的也有。
后面一部分是?孟海平亲手写?下的契书,相当于提前把愿许给孟半烟。孟半烟认认真真看完卷轴,才把卷轴收好抵还?给孟海平。
“东西你先收着,等?过完中秋我?有空了你先带我?去见人,人合适我?能用,到时候老?太太走了你我?再来谈这事。要是?你手底下的管事扎刺不听我?的那就算了。我?这府里也忙,没那么多精力替你办事。”
孟海平许诺的皇商孟半湮没动心,但是?孟海平带不走的管事和掌柜孟半烟想?用。
自己一个人还?是?太弱小了,孟家酒坊那边现在?靠得住的只有谢锋和阿柒,原本说好跟着自己北上养老?的孟大,都天天守在?酒坊里忙得脚不沾地。
利妈妈一家子?既要守着孟家,她儿子?王华还?要替孟半烟在?外面跑腿办事。孟半烟眼下确实是?无人可用,要是?能把孟海平留下来的用上,当然是?更好。
孟海平本来也没指望自己一说女儿就答应自己,听她的语气这事有得谈就很不错了。两人约定好中秋之后再见,便很快起身离开。
侯府那些人虽蠢笨却鲁莽,他现在?连出门都恨不得留一只眼睛在?侯府里,生怕那些蠢货在?自己背后搞小动作。
那么大个侯府要分家不是?件容易的事,能在?老?封氏断气之前闹出个结果都算快的,孟半烟看着孟海平已经?有些佝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过一口气叹过,转身往回走时这些事就已经?被她抛在?脑后。
他孟海平有自己的事业要顾全,自己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有钱赚有利得的时候父女两个还?能坐到一张桌子?上说话吃饭,现在?人还?没见过,离操心还?早着呢。
新昌侯府正乱着,相比较起来安宁伯府虽也被牵连,但到底是?小巫见大巫,至少还?有心思办什么中秋赏灯会。
两天后孙娴心带着孟半烟,和孟半烟专门叮嘱一定要带上的柳氏,三人一起去伯府赴宴。
孟半烟来伯府很少,柳氏比她早嫁过来好几?年也来得不多。每年伯府总要办几?次大大小小的席面,请族中各府的人来伯府聚一聚。
前些年孙娴心心里憋着气,任凭武靖明示暗示都不愿意带柳氏出门,跟各府女眷交际往来。也就现在?有了孟半烟在?身边陪着,才不情不愿地把柳氏给捎带上了。
孟半烟刚帮着黄氏和孙娴心在?武衡丧仪上小小出了个彩,如?今族中人人都知道,武靖府上那位大奶奶是?个真能干的。
柳氏站在?一旁虽安静不说话,但她毕竟是?僮奴的娘,侍郎府近些年可就只有他一根独苗苗。几?个妇人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孟半烟平坦的小腹,便热络地跟柳氏寒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