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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淮安沉默了,看着婵越的眼神也变了。一般女人都不会这样回答,她们只会先夸自己平日政务繁忙,英明神武,然后说自己哪儿短缺,哪儿委屈,巧舌如簧。
这话他听的多了。
后宫里的女人不都一个样,要这个要那个,他心情好就给,心情不好的时候,谁也没胆量跟他提。
她却耿直,委屈就说,客套话一句也不讲。
李淮安抱着她往回头,灯笼也不要了,他走着走着突然想起几天前的那个晚上,婵越给自己抓萤火虫的时候,她那双好看的眼睛。“想吃什么。”
他低低问。
“火锅。”
……
李淮安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松动,问,“那是什么东西?”
宣章殿内头一次点起了这么多蜡烛,宫人们全部被叫起来,一个个忙里忙外的往里头运送东西。
偌大一张桌子,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式,白菜、油麦菜、茼蒿、山药、香菇、豆腐、千张、川粉、鸭血、毛肚、手切的薄薄的羊肉,牛肉……正中间是口铜锅,里面是花椒,辣椒,牛油等大料。
这铜锅据说原本是做八珍锅用的,刚好拿来用。
常喜也在忙碌的一列内,他往里头送着东西,心里头直犯嘀咕。
陛下夜间从未进食过,这还是头一次,尤其是吃的东西闻所未闻,连火都不用动,把菜洗了切了,弄得漂漂亮亮的往上一摆就齐活了!
他好奇,往龙椅上悄悄瞥一眼,顿时吓得七魂丢了三魄。
在陛下怀里躺着的不是别人,是白日里上门找他事的臻常在!
不过此时的婵越才没功夫看奴才里头都是谁,她懒洋洋的窝在李淮安怀里,说,“陛下今日尝尝这法子好吃不好吃,妾身还知道好多做饭的点子呢。”
流泪
李淮安往身后龙椅一靠,神色倨傲慵懒。
怀里的婵越轻飘飘的,娇小的像一只兔子。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淡淡嗯了一声,“好。”
等宫人上菜完毕,邓辅弯着腰走过来说,“陛下,用膳吧。”
婵越皱着眉看邓辅。
怎么还有人看着自己吃饭的,多不自在啊?
邓辅假装没看见,依旧候着。李淮安像是心有所感,薄唇轻启,“你下去吧。”
他这才点点头,很隐晦的瞪了婵越一眼,轻手轻脚下去了。
这个婵越当初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如今更是蹬鼻子上脸!邓辅对婵越的印象更加不好,板着脸出去。
今日当值的正是毓秀,见邓辅出来后脸色不佳,问,“邓公公怎么了?”
邓辅长舒口气平复心情,想起刚刚婵越的眼神还是气不过,又啐了一口,愤愤不平,“当初我就说婵越这丫头不老实本分,之前屡屡御前失仪,我就觉得她存着别的心思,这下好了,果不其然!都爬到陛下大腿上去了!”
毓秀秀眉微皱,轻声提点,“邓公公声音还是小点儿吧,臻常在如今毕竟是主子了,你这样背后议论,被听见了也没有好果子吃。”
她说完,想起那天晚上婵越对自己说。
我明白,只是这就是我要走的路。
又情不自禁添了一句,“想走这条路的女人多如繁星,她也没做错什么。”
邓辅见她和婵越一个鼻孔出气,知道自己发牢骚发错了地方,使劲甩了一把手里的拂尘,自己往别的地方站去了。
毓秀看向禁闭的大殿,良久,转过了身。
“陛下尝尝这个……?”
婵越将煮熟的猪脑盛出来一点,蘸了料以后颤巍巍的递过去。
猪脑这东西,喜欢的人特别喜欢,不喜欢的人很难接受。因为万一煮不好就会很腥,但是好吃的话又会特别嫩,李淮安会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