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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来,静儿想起当年自己不过十一二岁,在王爷府还只是个小丫头,那时候初见宫主时,那个十四岁的俊美少年遍身的血污,倒在王爷怀中被送进府来,当时确是挺吓人的。只后的十多天,性命也险些丢了。当时说也奇怪,太医们已经说没的救了,可却在一夜之间烧也退了,神智也清醒了,就这么不药而医。人虽活了下来却自闭了多年,就那一年时间里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只有王爷喂的东西,他才勉强吃些,但每次也不过几口。那时除了王爷、津儿小姐,就只有小静儿可以接近他了,若换了他人,必定又要闹出事端。

“王爷那时是从京都最有名的妓院纤从院救的人吧。”

静儿想,那个妓院在一夜之间死了百余人,娼客、老鸨和姑娘、男倌无一幸免,便就他活了下来,当时去的王府侍卫日后没一个不被吓出病来的,王爷也给他们每人十金,说是他们在纤从院抗贼有功,其实是想封他们的口吧,那些人……必定都是死于宫主之手。宫主的夜游症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病根。

再说星宿跌跌撞撞,身如柳絮,不知进了哪里。他的脑海里时不时的闪现当年纤从院里那些人狰狞的表情,以及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

是什么?

愁楚?悲凉?还是恐慌,怨怒?或者更深沉的东西,比如心爱的东西被自己弄坏了。

清灵水榭,绸丝的帘子随晚风轻浮,本来就步伐不稳,被如丝的帘子一绊,星宿就倒了下来,倒下时,朦胧间他看见水榭布帘后面有人?什么人呢?星宿在失去意识之前看见那个人宽衣后背脊上一个鲜红的“轸”

字……

待星宿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正午十分了,他吃力地睁开双眼,感觉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快散开了。奇怪的感觉,星宿不觉地皱起了眉头。细观察起房间的布局,极其讲究的摆设,可用“金碧辉煌”

四个字来形容,但却没有俗气,雍容华贵中又显得极为雅致。

正在心里思量着,耳边一个声音响起:“你醒了?”

是他?依旧着闲散的白衫玉带,发丝被绸带慵懒地绑在脑后,目光依然那样的犀利。为何?看着星宿的目光总是如此,厌恶么?

“嗯。”

星宿应声,垂下眼来,不喜欢看着这种眼神呢。突然间想起了昨天晚上昏倒之时看到的画面,莫非那个宽衣的人是朱洛衍?他是七星之一?那……这个感觉是……被侵犯了?想到这里,星宿忙往自己身上看去,衣裳竟不是自己的。星宿将询问的目光投想朱洛衍。

朱洛衍不带任何表情地说:“衣服是我让他们换的。”

星宿再一惊,不为别的,是他的眼神,这下看来,不知怎么的感到了压迫感,心绪突的紊乱,这让他想起了那个人。

“怎么有什么不妥?”

王上的声音不冷不热,听上去心中却寒了三分,星宿被这话一惊,想起昨晚一定是这个人侵犯了,脸色一下子惨白。

“怎么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

一句关心的话竟让他说成这样的冷漠。星宿微怒,这人说的倒轻松,居然趁人之危,做出这等事情来,说什么多么多么爱津儿,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如此,也不与他说什么廉耻了。

“呵,王上怎么忘了,星宿自己就是大夫,不烦陛下。”

娇羞一笑,掀了被子,妩媚地伸展了双臂,便取了金盆里的巾帕擦脸。然后飘然落座铜镜前,细细地梳理起银发来。梳着梳着便又不老实起来:“王上,你说若星宿是女子,比她天下第一美人如何?”

朱洛衍换了个姿势瞧着星宿,听了他的话并没有星宿预想的表情,朱洛衍淡淡地一笑:“宫主天生丽质又何必非要与他们相比呢?你自有你的独特之处。”

星宿冷笑一声:“王上这话的意思可是说星宿再怎么像她,终究比不上分毫?”

昭宣一样,聂宏竽一样,你朱洛衍亦一样,星宿就是星宿,无论如何也不是她不二津儿。既然如此,昨天晚上又为何要这么做?!

“可是王上,你可知她在来青尧国之前,早已经许给了腾蛟国九王爷龙昭宣。金丝罩幔撵了他来,她终究念着的是千里之外的人。”

将红木梳子往桌上一甩,星宿把美目望向朱洛衍。

眉目一冷,终究他还是在气她的。“是吗?可是她嫁给了我,那她就该是我的人。”

霸道吗?数年前事事都依着她,她心里想着龙昭宣,我亦由她,可她呢,竟然就这样离开了,毫无留恋吗?朱洛衍挑眉,不动声色的注视着星宿,目光已经冷了三人。

“也罢。”

星宿抬头望着窗外,许久,微微一笑,其间的嘲讽、悲凉只有他自己知道。索性用这残败的身躯做个确定吧。想罢玉手微颤着探入腰间,轻解了衣裳,什么尊严、羞耻,他早就不曾拥有了,昭宣为了你,我已经配不上你了。冷笑着,银衣已经自身上滑下,冰莹玉肌微露,这一具使天下人倾倒的躯体如今不着一丝,此中的诱惑何人能挡。

朱洛衍看他如此,微微怔住。

星宿却轻笑一声,笑的是如此的讥讽,紫色美目中望空世间万物对这具身体,看来果然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

“王上,星宿这具身体,现下不知道能否为陛下而舞呢?”

挑眉微笑,他这是对谁残酷?

朱洛衍叹了口气,从座上站起,向银丝缠绕的美人儿走来,在地上长衫前停住,在美人吃惊的表情下将衣裳披回到那人儿身上,双手揽美人入怀,唇贴上耳:“你在干什么?勾引我?说说看,为什么这样做?你该知道,你的诱惑力太大了!”

“那么,王上……啊。”

不等说完,朱洛衍伸手钳住星宿的下颚,吻了上去,“你当真要这么做?”

钳住星宿的手微一使劲,美人儿眼中泪光点点。朱洛衍冷笑一声,手已经滑到了腰间。星宿被突如其来的冷意惊到,全身上下像是被电激到,不禁呻吟出声。吻在唇上舌头已经探入,双手不安分地四下游走。星宿眼中闪着泪光,身体不自然的颤抖起来,明明是自己要这么做的,为何?为何又要如此的害怕呢?

朱洛衍的动作并没有因为星宿不自然的痉挛而停止,反倒更加深入的探入双腿之间。

“嗯……”

星宿被打横抱上了床,朱洛衍的鼻息打在星宿耳边,这具身体已经被训练地如此敏感了么?星宿咬了咬牙。身体一阵滚烫,贴着朱洛衍的身体,却发觉对方并没有相印的变化,正要恼,那人突然放开了他。

“把衣服穿上,随我去水榭。”

说话间,那人身体已经离开了星宿,转眼已经出了门。星宿僵在当下,这算什么?玉手紧紧往床沿上一握,窗榻立即倒了下来将美人儿裹在了帏帐之中。

朱洛衍闻声皱了皱眉,意味深远地叹了口气。

待人离开后,星宿撩开帏帐出来,忽儿眉笑开来,一袭白衣银发如梦似幻,顷刻间天地为之黯然失色,清灵小花为他而开。娇柔一身的气质,遗世一般的容貌,可惜了一巾白帕染血尘,一块白玉断却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