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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律沒有立刻回話,定定地看了會兒唐松靈閃著碎光的眼睛,轉身背對著唐松靈蹲下身,道:「上來。」
「啊?我、我自己可以走。」
「醫生說你要少挪動。」
「這兒離得不遠,我可以。。。。」
「上來我就告訴你為什麼。」
「哦。。。。。。」
夜風越來越急,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唐松靈趴在池律背上,松松圈著他的脖子,感受著池律因走路有些顛簸的呼吸,只覺得自己像在做夢。
眼看要到病房了,才悶聲道:「為什麼啊。。。。。」
池律將他往上掂了掂,啞著聲音問:「你體會過什麼叫絕望嗎?」
唐松靈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有些懵懵地搖頭,突然又想起他看不見,趕緊說:「沒有。」
「可我體會過,就在四小時前,看見你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的那一刻。」池律低聲道:「我從未感受過那樣極致的恐懼。。。。。唐松靈,我所有的絕望,都是你給我的。」
「我。。。。。」
「我說這些,並不是責怪你,也不是要你愧疚,只是想告訴你,我很害怕,怕你被別人欺負,怕你受傷,以後。。。。。。再也不要這樣了。」
夜風蕭瑟,撩起池律唇邊的白氣,他低聲溫柔地喃呢著,神色微怔,恍若夢中。
唐松靈聽他徐徐道出這些話,已然呆愣在他背上,心頭驟然涌處一股暖流,燙熱的厲害。
此時此刻,沒有比被喜歡的人關心更幸福的事了,就算和他的關係不能再近一步,那又怎麼樣?不管以什麼身份,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過了會兒,池律又道:「你的平安,才是最好的禮物。」
「為什麼?」人的慾念最不可控,就算再渺茫的希望,他也還是心存僥倖,想卑微地求得那一點,最終還是沒忍住心中的貪念,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我喜歡你。」
唐松靈腦中煞時一片空白,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好像周圍所有的事物都不存在了,只剩眼前的池律,和自己一聲重過一聲的心跳。
良久,像是怕這場痴夢醒得太早,極輕極低地問道:「真的嗎?」
「真的。」
話音剛落,唐松靈猛地落下淚來,就在剛剛,他還在勸自己不要太貪心,能看著他就好。
池律將他放在床上,用被子包的嚴嚴實實,才抬頭看他,眼神溫柔厲害,滿溢著笑意,眼底卻有著淡淡的痛色:「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對你有了這樣的心思,怕你接受不了,本來想等高考完了再說,可是。。。我不想等了。」
「為什麼?」唐松靈隔著淚水,失神地望著眼前人。
「不想再經歷今晚的事,我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