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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她入幕岫岫烟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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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頁(第1页)

宋珩轉過臉來,垂眸看向那方螺鈿匣,施晏微那日的音容便不受控制地浮現在腦海里,叫他不覺間劍眉微蹙,信手將那匣子打開,卻是一樣飾也沒少。

除那金搖葉耳墜外,旁的飾,施晏微皆未戴過。

宋珩的一雙星目緊緊盯著那對純金製成的耳墜,仿佛她的身影還在眼前,湛藍如洗的碧空下,她緩緩走到薛夫人身側,欠身與衛三郎見禮,耳上的金搖葉耳墜微微晃動,熠熠生輝。

再往下想,騎射場上,扶住她時的女兒香和臂上的柔軟觸感亦變得清晰起來,令他的心緒久久無法平復。

這種感覺越是強烈,他便越是惱恨。

可恨她一個小小的女郎,竟瞧不上他,多少女郎求之不得的事,她卻毫不留情地拒絕,為了全然避開他,甚至不惜離開宋府。

他當真就毫無足以打動她的地方,叫她這般嫌棄和不願靠近嗎?

數年來頭一次體會到被人拒絕的滋味,宋珩只覺得自己可笑,虧得他還想抬舉她,巴巴從幽州帶了塊上好的小葉紫檀木料,欲要尋來老匠人做一把琵琶送與她討她歡心,如今看來,她竟是個好賴不分、不識的。

宋珩闔上目,揉了揉隱隱抽痛的額角,沉聲吩咐:「將東西放回庫房收好。」

馮貴恭敬道聲是,上前將那螺鈿匣合上,略思忖一會兒,臨走前輕聲問他:「家主可是身上乏了?要叫人備水洗漱寬衣?」

宋珩輕輕嗯了一聲,同他一道邁出書房,馮貴往庫房去,宋珩回到上房,叫橘白點了燭火坐在涼塌上看書。

不多時,馮貴端著鎏銀銅盆進來,宋珩擱下已經被他翻了不下十遍的兵書,盥洗更衣,上床安枕。

馮貴吹滅燈燭,執一盞小燈掩門出去。

入眠後,宋珩做了一個光怪6離的夢。

夢中的他做一副俠客裝扮,腰懸長劍,墨色長袍,頭戴竹編箬笠,傍晚行至一座荒廢多年的古宅,撿來枯枝生火取暖,忽而一陣冷風吹過,牆角處的梨樹下不知何時立了一位月色襦裙的女郎。

那風兒吹得那女郎衣袂飄飄,發上的妃色牡丹搖搖欲墜,宋珩看不清她的臉,只覺她好似並非此間凡人,倒像是那棵花葉相間的梨樹幻化出來的精怪。

「郎君。」女郎輕聲喚他,蓮步輕移,自那梨樹下飄然而來。

宋珩下意識地握緊腰間的佩劍,自石階上立起身來,跟前的女郎堪堪能及他的肩膀處,那女郎的臉漸漸清晰起來,還不待他看清,那女郎撫上他握劍的手,一股似曾相識的清香味竄入鼻息,輕輕淺淺,飄飄渺渺。

「郎君是要用這把劍傷我?還是。。。。。。」

女郎柔若無骨的玉手觸上手背,宋珩驟然喉嚨一緊,滾了滾喉結,燥意匯於一處,鼓脹火熱,忽地自夢中驚醒。

宋珩捏捏鼻樑,驅散最後一絲睡意,起身下塌,披上外袍直奔淨房而去。

兩刻鐘後,宋珩淨了手,自淨房出來,額上還掛著汗珠,商6聽到響動,去後院喚了馮貴過來。

馮貴叫人備水,呈上乾淨的衣物奉與宋珩,見他面色陰沉,越發不敢多言,伺候完他洗漱,令橘白去膳房傳膳。

宋珩正用著早膳,管事來討宋珩示下,馮貴因問是何事,那管事道是家主昨兒帶了塊上好的紫檀木回來,這會子擱在公中的庫房,倒要如何處理才好。

馮貴叫他在廊下侯著,自個兒邁進門去,小聲詢問宋珩,宋珩正為晨間未能自控的事懊惱,低低道了句:「且先擱著,將來若有哪個院用得上,自拿了去就是。」

一連數日,宋珩皆是興致缺缺,馮貴見他悶悶不樂,壯著膽子在他身邊提過一句楊娘子現在何處做工安身。

不料宋珩聽後面色越發陰沉,半個字也未透出來,板著臉冷冷瞅了馮貴一眼,馮貴心下一緊,忙低了頭,再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楊娘子三個字來。

過了端午,天氣越發燥熱。

這日下午,宋珩自官署出來,衛洵身邊的副將叫了幾位同僚,齊齊等在府衙外,邀宋珩往酒肆里吃酒聽曲。

道是那酒肆臨汾水而建,有個十分雅致的名字,喚作青楓浦;傍晚時開了窗,汾水河面上的清風吹進窗子,甚是涼爽宜人。

青楓浦。宋珩反覆咀嚼著這三個字,默了默,終是點頭應下。

一行人上了馬車,車夫驅動馬匹,徑直往青楓浦而去。

酒肆內的布置雅致清幽,紅木製成的小案、矮凳擺放的錯落有致,白瓷花囊內插著各色夏花,牆上掛著魏晉時的山水畫和本朝的仕女圖,蓮花紋五足銅熏爐中熏著舊年的荔枝香,清恬淡。

幾人擇了樓上靠欄杆的位置坐下,店小二送來菜單摺子,那摺子很,想來是前不久制的,宋珩打開來看,果在其中瞧見幾道頗有幾分印象的點心和飲子。

宋珩點了兩斤炙羊肉、醋芹、葫蘆雞,令加一碟末茶玉露團、一壺汾酒。

馮貴侍立在側,聽他道出末茶二字,不禁掩嘴輕笑,心下越發堅定他今日為何會答應出來與人來此處喝酒了。

宋珩用了一塊玉露團,驚得衛洵連連斜眼看他,似是第一回見他用甜點。

這日過後,宋珩隔三差五便會往青楓浦坐上一陣子,直至第四回,他終究按捺不住,藉口要去更衣室,結果「陽差陽錯」尋到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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