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八章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第4页)
天香惊声道:“可、可你不是身子虚吗?”
冯素贞正色道:“夫妻敦伦乐事,就算身子再虚也得尽驸马的为夫之责。”
天香心中懊恼此事有什么好争的,却也不知那方才还绵软无力的冯素贞哪来的神力——抑或是自己身子已软,竟是将自己压制得半点挣扎不得,由着那神情依旧冲淡平和的“白开水”
一板一眼地解着自己的衣衫。
她神色认真,做这件事,便如同持笔作画、按弦奏歌一般,倒叫天香不确信起来,莫非那事当真寻常得很?
没等她想明白,便有丝丝酥麻的痒意从唇角开始蔓延,是冯素贞的吻密密绵绵地落在她的耳根、颈后。
天香吃不住痒,头直往一边偏,还咯咯直笑。
冯素贞有些绷不住,停下来无奈地盯着她。
天香捂住了嘴,歉然道:“痒……”
“看来需得重些。”
冯素贞捏起天香的下巴,再度吻了上去。
这次确是没有方才的那般轻巧,细吻轻吮的水咂声不绝于耳,天香只觉得冯素贞吻过的地方酸胀酥痒,清凉又灼热。
她迷离起来,朦胧中看到冯素贞双目虚阖,便也顺从地闭了眼。
渐渐的,那蛇行一般的吻迹停在她的襟口,灼热感却蔓延开来,扩散到了周身。她不耐地挣了挣,心底涌起了些微渴求,便睁开了眼——
正看到冯素贞撑在她上方,透过那松松垮垮的领口,隐约看到了什么白皙的跃动。
她一时脑热,便跃跃欲试地伸出手想一探究竟,却被腾出手来的冯素贞反手扣住。她还想再挣,冯素贞微微勾了勾唇角,在她的胸前埋下了头——
前所未有的奇异触觉随着舌尖的拨弄蔓延开来,激得她不由得溢出了难忍的嘤咛,又喘息着渐渐瘫软。
冯素贞松了口,凝神盯着天香胸前那道深红的刀痕,眸色愈见深沉。她又埋下身子,小心地在那上面落下了一吻。
天香侧过红烫的脸颊:“那么丑的疤痕,你碰它做什么……”
“不丑,不丑,愈合得好,就像根红线……”
冯素贞看了又看,旋即探出舌尖,勾描着将它濡湿,“这是你,因我而受的伤——”
天香被她的动作和话语激得周身一缩。
冯素贞倾身到了天香的耳廓处,缓声细语道:“——放心,我不会伤了你。”
温热的气息暧昧地吐下,比方才还痒些,却叫人身子软,根本想不起来躲避。一股子莫名的热流在小腹乱窜,急吼吼地想找个出口。
火热间,胸前肌肤骤然一凉,是罗衫褪尽,二人终于得以裸裎相对,肌肤相亲。
冯素贞的唇吻一路徐行。
像是孩童害怕含化了饴糖,又像是新嫁娘担心揉皱了绢花,无论是湿滑的唇舌还是略嫌粗粝的指掌,冯素贞的动作都极轻,极缓,既带着怜惜,又有些一丝不苟的探究意味。
冯素贞的神色始终柔和而郑重,不带半分狎昵。但她这正经的模样配着她衣衫半退的旖旎风光,落在眼里叫人格外心旌摇曳。原本羞臊得绷紧了身子的天香渐渐放松,便是到了那被贯入的要紧步骤,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初时的生涩痛楚挨过去,此事便渐渐得了趣。涩痛和畅意齐齐袭来,化作了难抑的一声轻喘,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那人胳膊上的皮肉。
冯素贞规律而矜持的动作倏然一顿:“若是痛的话——或可歇息片刻,此事宜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你妹!
天香愤然迎身缠了上去,使二人的亲密变得更无间隙。她在那人肩上轻咬一口道:“不妨事,我喜欢。”
话一出口,她顿觉不妥,立时紧紧勾住冯素贞的脖子,生怕那人得空转过头来笑话她。
却只听得那人的声音较之方才更沉、更哑了些——“甚好,我亦欢喜得很。”
天香一个愣神松了臂弯,冯素贞扭头吻在她的唇上。
两人的气息都乱了起来。
冯素贞全然忘却了书中所教导的内容,也抛却了初时的一丝不苟。二人身躯的贴合夹着令人不适的薄汗,始终半撑着身子也有些疲累,但望见身下那因承欢而显出媚意的眉梢眼角,前所未有的欢悦和餍足就似是要从胸口里溢出来一般。
她松开了辗转吮磨的唇,伴着耳畔婉转的娇吟放大了自己的动作,天香察觉到她情绪变动,亦不自觉地迎合着她升沉起伏。
欢好本是天性,若有心取悦彼此,便自然知晓该如何去做。
冯素贞心头愈滚烫,将天香揽抱起来,顿时觉得书中所言的女子之柔若无骨、肤如凝脂半点不谬。这肌肤相亲的亲昵着实受用,她不禁将臂弯收紧,几欲将怀里的人揉进自己的身躯。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
在天香浓烈而隐忍的剖白后,在那个寒冷却暖意融融的上元雪夜里,在每每阅读那一张张飞越迢迢山水的字字句句时,她就知道了,终会有这样一日,她们,会在此刻肌肤相亲,共赴欢愉。
这个眼里是她、心里是她、字里行间都是她的女子,在她怀抱臂弯里颠倒沉沦,又在她的唇舌指掌下战栗绽放。在这短暂的瞬息,这两个独立的个体,从身到心地融为了一体。
夜渐深沉,窗外明月悄然爬上中天,那随着律动堆积起的快意也渐渐攀上了峰顶。
怀中依偎着的身躯蓦然绷直,而自己嵌在其中的部分亦被她绞紧,而身体也隔着那一团绵软触到了擂鼓一般的心跳。天香已经软绵绵地化做了水,仍是止不住地轻颤。冯素贞垂下头,不住轻吻着那风情迷离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