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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靈莫名地又開始有點慌亂無措。她回想到自己剛才與他對峙時的表情,就差把「你就會無緣無故打人,我看你還有什麼好辯解的」這兩行字打成彈幕,滾動播放了。
所以,他確實,不是無緣無故才打人的,而是,因為這封情書?
他在害怕她收下來自別的異性的喜歡?
不是…就算是這樣
他也不應該k人吧
這種形似猛獸被入侵領地時的狂暴反應,就像前天在公司里一樣,一字不發先動手,拉著她走了一路,開口第一句也是以自己的想法為準繩,妄自給人下標籤的衝動怒言。如同她剛剛對他的斷言。
他們都一樣,年輕太衝動,明明可以不那麼敏感,橫衝直撞,找到更好,更周全冷靜的處理方式。
就算刺銘是擔心她,吃醋嫉妒,喜歡…分明也可以先…先…
這個詞順著所有雜亂的線索,順其自然地猛不丁一下子冒出來,唐靈眨眨眼,心尖微微地跟著一顫。
「你要不…跟他說說吧,有些男生占有欲比較強,容易嫉妒……」男生把球又往前捧了一些。
唐靈沒接,仿若驚恐於自己剛剛冒出的念頭,立馬回說:「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跟他說個屁。」
「啊?你們…不是…」
他顯然是孤僻且離眾的學生代表,從沒聽說過唐靈刺銘的校園傳說,不刷帖不看群,也不清楚這兩人長了一副什麼面容。
對於自己的推測失誤,很震驚。
唐靈把他手上的球拍掉了:「你不認識我嗎?」
「不認識啊…」男生想去追那球,唐靈拽了一把他的衣服。
「別管那個,他個傻逼有的是球。」
「哦…」
「情書保證給你送到。你也…稍微勇敢點,今後要有人欺負你,可以找我。姐罩你。」小叔子。
「好…那你們…」男生還在為自己托人遞情書,還惹出一場爭端在自責。
唐靈頓了會,緩聲說,「…跟你沒關係,我們關係差得很,經常吵架的,別瞎操心了。」
——
午休的鈴響了,唐靈拿著那封信走回教室。教室里的人都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大片的同志已經進入閉眼入睡階段。
黑板才被今天的值日生用濕抹布清洗過,上面一塊幹了,下面濕漉漉的部分顏色更深,像純黑色的墨水繪塗出山巒的線條。
四架風扇低旋轉,送來洗衣粉的花清香,在空氣中發酵,潮熱微濕。
唐靈的視線投射到靠牆的角落,只有他趴俯在桌面的削瘦背影,臉埋在臂彎中,朝著她座位的反方向。
一隻手搭在桌沿,手背的血管把薄韌冷白的皮膚撐出很明顯的形狀。
看起來,和平常睡覺時沒什麼兩樣,卻又隱隱約約透著一種在與誰對抗的冷意。
像一隻正在發脾氣的金毛犬。
唐靈看了會,把心裡的信封揣進了校服口袋中,在心裡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