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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明玉道,“突厥这些年十战十败,这场八成也是要输的。”
“所以,这场的赔率已经开到了一赔三千。”
明玉的目光动了动,似乎明白了什么,望着我,有些吃惊。
可她想了想,随即道:“你“张芾此人,怕也不是傻子。这事的后果,他不会想不到,就算设下陷阱,他也未必愿做。”
“不必他亲自动手,我们替他去做便是。”
我不紧不慢道,“自从当年齐王打败吐蕃,便是经历了动乱,我朝马毬也从未输过胡人。这次上场的人,都是从太上皇执掌的诸卫里挑选的,那照管毬队日常之事的差使,就是张芾接下了。你说,这场若是输了,百姓会答应么?如果这时候捅出张芾欠了巨债的事,会如何?”
明玉了然,看着我,有些啼笑皆非又有些好奇:“我记得你父亲当年曾说,你家数你鬼心思最多,若是个男子,必是官场的油条。我那时不信,现在才明白果然知女莫若父。这些邪门歪道,你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消息?”
“这些消息都不是秘密,市井之中一问便知。”
我说,“至于邪门歪道。逃难逃多了也就会了。”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明玉看着我,目光定了定。
“说得好像我不曾逃难一样,嘁……”
她翻个白眼,语气却已然弱了些。少顷,她站起身来,道,“你方才说的,我都记下了,剩下的我自会去做。天色不早,宫里还有一堆鸡毛蒜皮等着处置,我先回去。”
我颔首。
明玉看了看碧眼奴,有些不舍。
“跟我回去吧。”
她对它说,“我那里有大鱼大肉,好过在这道观里吃斋。”
我一把抱过来,正色道:“我这里也有肉吃,不劳中宫挂念。”
“小气。”
明玉道。
说罢,她转身离开。
可没走两步,似又想起什么,脚步顿住。
“有件事忘了问你,”
她看着外头的风景,不经意地理了理云鬓,“你兄长,近来给你捎信了么?”
我愣了愣。
“上月来了一封。”
我说,“他在那边过得不错,因得会书写,在官衙里得了个整理文书的差使。不过因得是犯人,没有工钱,也不能随意走动,只是衣食管够。”
明玉的唇角抿了抿。
“那就好。”
她轻声道,说罢,不再多言,走下楼去。
寿辰(上)
春末夏初,虽时常有雨,但天气凉而不热,很是宜人。
太上皇究竟会不会来长安这件事,跟从前每次的结果一样,议论了十多日就再无后续。如今,人们更感兴趣的,是太后的寿辰。
从前在先帝时,一个太后寿辰并不会成为什么新鲜事。
毕竟先帝爱好聚宴,莫说寿辰,平日里心情好些也总会邀请大臣亲贵到宫中宴饮。逢得寿宴之类的,更是每年都有,绝无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