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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山清水秀,只他们两个人独自相处。
秦慕则钟爱的这匹战马,走路非常稳当,沿路虽然陡峭,但却如履平地,一点也没让沈初水有任何颠簸不顺的感觉。两人一直赶路,遇到好看的风景也会停下来欣赏一二。此间正值春浓,百花盛开,山间更是野花遍野,清新香气非匠人能培养出来,自然舒爽,让沈初水觉得十分舒服。
山路偶尔也有隐在村子里的人出来行走,见此情景,仿佛神仙眷侣,说不清的养眼和赞叹。
第三个夜间,两人找到一间简陋的客栈,进去休息。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毕竟这一路上客栈酒楼不多,这几家的生意都还不错,住的大抵都是些行商之类的人,又有油水可以宰,是故客栈老板们都很尽心,床铺吃食一应丰盛,银子……自然也要得多。
深夜,沈初水睡得香甜,忽然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在梦中叫嚣。
好像……
有什么危机正在靠近。
猛地睁开眼睛,屋子里只点了一个小蜡烛,距离远,光线昏暗,一切仿佛都很简单、正常。可是心中那种强烈的感觉叫嚣得更加厉害了!连忙穿了衣服,预备到隔壁叫醒秦慕则,可是手还没碰到门,窗户就被撬开,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钻了进来,手里拿着的是古蒙士兵专用的大刀,其中一人还道:“抓住她,隔壁苍瑜王再厉害,也逃不出我们的手心。”
不知道隔壁是个什么情况,反正跑也跑不了几步了,沈初水捏紧袖子里藏着的匕首,放声大叫起来:“啊——!!!”
要有多凄厉有多凄厉。
那两个人自然是惊到了,一人向前掐住沈初水的脖子,捂着她的嘴:“不许乱叫!”
沈初水拼命摇头,那人着急,但又不想这样杀了她——若是如此,那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只低声呵斥着:“再乱动我就不客气了!”
沈初水继续拼命摇头,那人不耐,喊住另外一个人,“摁住她!”
那人往前走了几步,沈初水屡试不爽照着他的老二踢过去,很好很完美,一击即中。
那人疼得嗷嗷叫,这个捂着她嘴的人更是发毛,手掌扬起,就想一记手刀把她击晕。沈初水在军营也没白练灵活性,就趁着扬手这个时机,一个匕首插过去。
可惜,这两个人并不是吃素的,只插破了点皮,就拿下了沈初水,也不管伤不伤害她了,直接打晕,五花大绑,拎到了隔壁房间。
隔壁早就打起来了,战况激烈。穿着夜行衣的人被打死一批,外面就又进来一批,地上全是尸体,鲜血淋漓,偷袭者仿佛一批接一批训练有素进来。饶是秦慕则再能打,也该打累了,更何况他心系着沈初水,听到隔壁没动静了,着急得很,露出了好几个破绽,被砍伤了几处。
“苍瑜王爷,不用再打了。”
拎着沈初水的人道,“你看看,这是谁?”
夜色深沉,乌云蔓延,一丝微弱的星光都没有透露出来,遮得严严实实。
一个女人捂着腹部,来到军营前,两个士兵拦住她:“什么人?”
那女人的脸在火把的照耀下明晰起来,原来是几日前就离开了的钟夫人,她喘了口气,严肃道:“我要找苍瑜王妃!”
一个士兵认出她来,加上之前受过钟副将的照拂,语气放缓:“王妃今天早上和王爷一道回京了。”
“什么?已经回去了?”
钟夫人有些怔忪,可她到底是个女人家,认识的人也不多,有些着急,“那、那还有谁在?苍瑜王的亲卫也都回去了?麻烦你帮忙找一下,我真的有很紧急的事情要说。”
那个士兵想了想,对另外一个说:“你且带着她休息一下,我去找忠护卫。”
另外一个士兵点头:“好。”
那个士兵二话不说,找到了正在带兵巡逻的忠乙,说清缘由,将他带到钟夫人休息的帐篷,就继续去站岗了。
钟夫人问清楚了忠乙的身份,放下心来,连忙拿出一个布条:“忠大人,这是相公手里握着的布条,你看看上面的图案,再摸摸这个布料,根本就是大陈的所有物!据我所知,古蒙人穿着衣着、服饰,都没有这种图案的,只有大陈才比较流行!而且这种布料,是古蒙人民不所喜爱的,大陈虽然也和周围的一些少数民族做交易,但是那些里面,不包括古蒙。所以,忠护卫,我相公肯定是被大陈的人伤害的,你一定要查出来!”
忠乙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脸色突变:“不好。”
拔脚就往关押犯人的地方去,那天秦慕则带回来的那个人,因为受不了心理压力而咬舌自尽,尸体还没有丢掉,就放在关押犯人的里面,可是众人一直没有研究出什么来。忠乙过去,让钟夫人等在外面,自己进去看,果不其然,那个尸体上穿着的衣服衣料,和手中这个布条的料子是一样的,而且仔细一闻,上面隐隐有一样的味道。
难道……那些想要对王爷不利、对王妃赶尽杀绝的人……竟然是大陈的人吗?
到底……是谁!
钟夫人等在外面,知道里面的场景过于血腥,对胎儿不宜,也没有进去,只捂着腹部,一遍遍说道:“孩子,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来。要体谅娘的做法,娘不是故意让你担惊受怕的……”
“钟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钟夫人抬头,是丁颖:“哦,有些事情找王妃,没想到她已经走了……”
“你也找王妃吗?”
丁颖道,“我也很想找她,唉,现在都不知道跟谁说了。”
钟夫人疑惑道:“怎么了?”
丁颖仿佛有点害怕,小声道:“刚才我本来是想随便散散步,顺便给我相公送些吃食衣物什么的,结果居然遇到了……两个人。”
她差一点就说出自己以前是秦慕则的姨娘的事情,咬了下舌,支吾道,“总之,是两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我觉得很奇怪,但是一开始也挺高兴的,毕竟她们……活下来了。结果看到她们进了大将军的帐篷,然后……呃,就……在做那事,而且是三个人一起……我觉得这件事很不对劲,现在怕怕的,好怕她们认出了我,那我……那我……”
那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就这样会消失无踪了。而且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整体上透露出一种怪异感,好像在背后一直有一个人,微笑着,看着她们在他布下的陷阱里面,一步一步,走得越来越深,然后就是荒无边际的危险……
她很怕。
“怎么回事?”
忠乙走出来,看到丁颖脸色很差,便问了一句。他不是秦慕则,那么无视府中的女人,对于丁颖,他是有印象的,但是大家都不说,他也不点透。有的时候,能有一次抛弃过去重新做人的机会,真的太可贵了,他没办法剥夺。
丁颖比较亲近忠乙一些,因为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像刚才那样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道:“……那两个人,是贵府的两个姨娘,一个是红姨娘,还有一个是马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