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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横禁不住替黄袍妖打抱不平,轻斥芫荽娘和窦长兄:“你们吓着他了。”
窦长兄心里转瞬就接:还原出山山水水园林,吓着黄袍妖的是道长你吧!
无奈强者说话理直气壮,窦长兄法力不及安横,只能紧抿双唇默默听训了。
这边仨在交谈,隔着一道拱门,黄袍妖仍是露个脑袋,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这边仨。
黄袍妖虽然不会说话,但他修炼了万年,眼前三位的真身,他皆能看出来:安横是只猛兽,另外两位……就是一直和他做邻居的臭豆腐、香菜。记得还有颗大蒜的……哦,刚刚被安横打回原形了。
黄袍妖一直注视着三妖,安横强势,且故意针对窦长兄。窦长兄默默忍着,身子悄然就晃到了芫荽娘身前,芫荽娘的视线再次被窦长兄挡住,就不住地踮脚,再踮脚……她一急,头上就直竖起一根香菜来,香菜跟着芫荽娘的动作起伏摇摆……
黄袍妖打了个猪嗝,窦长兄和芫荽娘的情况,很像一千多年前的黄袍妖和……她。
因为黄袍妖至始至终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只能称她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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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前,这里没人人烟,只是一片肥沃空旷的土地,生姜精就长在这里。
都说人参活万年,长万年,不知道为什么这颗生姜也能活万年,长万年。
万年后他就成了精。
生姜精具有了灵性,他虽然不能动,却能看,能听,看眼前起朱楼,听人世间的喧嚣。
某年某月某日,这里被改作了猪圈。
生姜精是埋在土里,按理说任猪髭们怎么踩,也不会触及生姜精。但是生姜精不知道,他万分恐惧,总觉得猪蹄沉沉,蹄掌既厚且宽,一压下来,生姜精可是肯定会被踩扁。
忧心忡忡的生姜精,觉得自己须臾老了十岁……啊,他已经一万零十岁了。
怕什么来什么,生姜精才刚发完感叹,就有数头吃饱喝足的猪,向生姜精这边袭来。要踩他了,要踩他了……地上的猪髭们,听不到地下生姜精的哀嚎。
突然闹有一头小母猪鼻子哄啊哄,七拱八拱就拱掉了其它猪,朝着生姜精这边冲过来。
她是赶着来保护他的么?
生姜精很是感动,觉得自己浑身一酸。
小母猪冲过来,打个饱嗝,侧身躺下了。
整个猪身压下来,快要触及地面的那一刻,生姜精听见自己心中在呐喊:救命!
猪身着地,震起层层扬灰,天崩地裂。
生姜精肯定自己的万年基业将毁于一旦,禁不住落了好多眼泪,令身体周围的泥土一片潮湿。
小母猪打起鼾来,很快熟睡。
生姜精纳闷了:怎么他自己……一丁点疼痛也没感觉到呢?
生姜精转动眼珠,左瞧,右看,他的身体好好的呢!既没有缺肢也没有少须。
生姜精耸耸鼻子,自此认定压在自己头顶上的小母猪,是他是守护神。
感谢小母猪,以肉身做盾,替生姜精挡住了灾祸,避免他惨遭践踏。
从这一刻开始,生姜精养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隔着泥土,仰望每天都在他头顶睡觉的小母猪——她胖乎乎的,是那样可爱。她打鼾的声音,是那般动听。生姜精仿佛能隔着泥土感受到小母猪身体的温度,比春天还要温暖人心。
常常仰望小母猪的生姜精,不仅能看、能听,还渐渐有了七情六欲。
几个月后,小母猪长大了许多。某天,她的蹄子无意中刨地,刨呀刨,竟将生姜精刨了出来。
生姜精的半个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终于亲眼见到他隔着泥土看过无数次的世界。生姜精发现这世界里原来还有一种他未知的味道,那是小母猪身上的气味,生姜精依恋般吸了一口又一口。
小母猪也很好奇,她没想到地底下还能挖出东西来。母猪趴怕下来,两眼盯着生姜精瞧,接着又用鼻子拱生姜精,鼻孔哼出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