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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林嬷嬷和雪雁也已经听到动静上了屋顶,弘历便把黛玉交给林嬷嬷,叫她先带姑娘回房,叫雪雁下去小心保护。林嬷嬷知道黛玉不能出事,所以领命抱过黛玉一跃下去,回到屋里,把窗子和门全部关好。
黛玉紧张的拉着林嬷嬷的手说:“嬷嬷,四哥哥是不是很危险?你快出去帮他。”
林啸雪也紧紧的抓着黛玉的手,安慰道:“宝亲王身边有四个侍卫,大内的侍卫也赶来了,他不会有事的,奴婢的职责是保护姑娘安全,姑娘不要怕,一会儿就没事了。”
此时外边打斗声起,然而不多会儿便慢慢往西而去,雪雁进来说道:“姑娘别怕,是个逃贼受了伤,像是从宫里逃出来的,宝亲王带着冯侍卫他们追上去了。”
“追到哪里去了?你快去看看,我这里能有什么事?”
黛玉急急催雪雁。
雪雁听了,微笑着逗她道:“姑娘,奴婢的职责是负责姑娘的安全,别的事情一概不管。”
“你既然这样说,那就要听我的吩咐,我叫你去,你还不去,感情是我使唤不动你了,好,你不去,我自己去。”
都说关心则乱,这话是一点也不假的,黛玉一心想着宝亲王的安全,却丝毫没留心雪雁戏谑的笑脸。
李嬷嬷忙在一边劝道:“姑娘别生气,雪丫头故意逗你呢。”
黛玉听了,方看见雪雁调皮的眼神,于是恍然大悟,把手中的帕子往雪雁身上一丢说:“你这小蹄子,如今也学坏了。”
雪雁嘻嘻一笑,转身出去,自是使出全身的轻功,提了气往西奔去。
这里早有紫鹃端来一碗参汤,王嬷嬷林嬷嬷几人看着黛玉喝了,又整理了床铺,叫黛玉先睡下。
黛玉自是躺进衾内,睁着大眼睛,等雪雁回来。紫鹃在外边陪侍着假寐。
却说弘历跟侍卫们追敢黑衣人到了城外一处废旧的土地庙里,因那人受了伤,又疲于奔命,此时已是没有反抗的力气了,更奈何大内的侍卫也在前面堵住了去路,于是干脆停下来,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冯紫英几人挡在宝亲王前面,想护卫着他的安全,却被推开。弘历冷冷的看着那人,说道:“你是什么人,受谁的指使去大内行刺?如实招了,或可留你一个全尸。”
黑衣人见面前这位年轻的公子清贵不凡,知道必是皇亲贵胄,冷笑一声道:“哼,你们这些长在黄金窝里的哥儿,哪里配知道爷的名字,爷今日失手,只怪老天有眼无珠,他日,自有人替老子报仇。”
说完便把剑在脖子上一横,立时鲜血四溅,当场毙命。
宝亲王弘历见了,不禁失望的摇摇头,又叫侍卫在那人身上搜寻了一番,自是没有什么收获,于是留下两个侍卫等候官府来处理,自带了冯紫英和卫若兰回城,想立刻进宫看望雍正,转身却见雪雁急忙的跟了来,便说:“你不在姑娘身边守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雪雁见宝亲王没事,便长处一口气道:“你们两个人,这个叫守护那个,那个又叫来帮着这个,我统共一个人,怎么劈开两份?”
宝亲王听了,方知道是黛玉不放心自己,叫雪雁来的,便笑着说:“如此我先多谢你的辛劳,你看我也没事,现正好要回去见皇阿玛,你也回去吧,跟妹妹说,我没事,好着呢。”
雪雁听了方笑着答应了,自回贾府去找黛玉回话。
宝亲王弘历来不及回自己府上换衣服,便匆匆忙忙的递牌子进宫,给雍正皇上请安,此时乾清宫里,正是灯火通明,里面却只有雍正和方苞两个人在灯下下棋。
听弘历来了,雍正便叫进来,宝亲王弘历进来后,见雍正爷安然无恙,皇宫里也静悄悄的,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便长出了一口气,跪下请安。
雍正微笑着抬起头来,说:“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不想却搅了你的洞房花烛了。”
弘历说:“皇阿玛金安才是儿子的万福。”
雍正长叹一声说:“他们并不是冲着朕来的,是冲着方先生来的,其实朕早就知道消息了,因你大婚,便不想搅你的局,谁知道偏又逃跑了一个,被你撞上了。”
弘历一听雍正早有准备,更放下心来。又给方苞请安,说着见过方先生。
方苞忙起身还礼,说:“宝亲王问候,草民实不敢当。”
雍正便笑道:“他一个小孩子家,应该的,方先生在先帝爷面前时,朕不也是每日向您问安吗。”
于是大家便笑,你当这方苞是谁?人所共知,大清帝国是在前明被推翻之后建立的。建国之初,有不少人一时还接受不了满族入主中华的历史现实,也有很多人用各种方式来表示反抗,写诗著文就是其中的一种,有反抗就有镇压,“文字狱”
既然是老祖宗发明出来镇慑文人的一大法宝,自然也就一用就灵,屡试不爽。这文字狱也有各种不同的表现形式,有的确实是抓住了真凭实据。有的呢,则是某些人为了自己升官发财而诬告陷害别人的。
方苞就遇上了一回,也就成了其中的受害者。那时,方苞是桐城派的文坛领袖。有一位同乡写了一首叫做《咏黑牡丹》的诗,其中有这么两句:“夺朱非正色,异种也称王”
。如果单从字面上看,不过是文人骚客们酒酣耳热之际的即兴抒发。可是,让别有用心的人一延伸,事情可就严重了,诗中的“朱”
字,本来指的是红色,但也可分析成是代表朱明皇朝的那个“朱”
字。这样一来,“夺朱”
就不是“黑色盖过红色”
,而成了“清朝替代前明”
。那么,“异种”
二字,也就不能解释为“牡丹的不同品种”
,而是污骂大清王朝是“异种”
了。写诗的人,理所当然地被砍了头。方苞是给这诗集作序的,自然也难逃厄运,被投进了大牢。后来虽然康熙已经觉察到方苞是受了冤枉的,并且下旨赦免了他。可是、却因官场内幕的黑暗,没有人告诉他,因而让他多坐了好几年的冤狱;还是因为官场的黑暗,在一次不分清红皂白开监放人时、他又莫明其妙地被放了出来。他化名叫欧阳宏,四处流浪而不敢回家。巧就巧在康熙皇帝一次微服出巡时,偏偏碰上了他,俩人一交谈,又偏偏对上了心思,交上了朋友。于是这位方苞先生,就从文坛领袖——囚徒——流浪汉——皇帝的私交好友,最后成为在天子面前参赞机枢重务、称先生而不名的布衣宰相。
方苞在成了康熙皇帝身边非官非民、亦师亦友的重要人物之后.还确实给老皇上康熙办了不少大事。其中最要紧的就是一句“皇子同优时便看皇孙”
帮助康熙选定了接班人,并参与起草了“大行皇帝遗诏”
那份著名的“万言书”
。
因为方苞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康熙不敢再留他,又怕他被人加害,为了保护他,就以“老迈无用赐金还乡”
的名义,把他放回家乡去了。方苞也不糊涂,康熙一死,他就下定了决心,永远再不出仕。他还在远离闹市的地方,修了别墅,种上梅花,要过一过清静自然、无忧无虑的隐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