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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在碰撞灵魂在燃烧是什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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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页(第1页)

剧本

冉轩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会同意在这里泡澡的,当意识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白色的浴缸中,被热水包围,感受著轻微的按摩震动。

这间浴室不算大,却布置得很舒心,很有一种家的感觉。这是漂泊在外整整十二年的冉轩扬最向往的一种安定感,即便是回国之後,住在熟悉的别墅中,那过分的冷清感也令他茫然,就像曾经的冥宇说过的,房子太大,只有一个人住的话,不觉得拿个东西也要走很远吗?当时自己是怎麽回答的?对,大笑著骂他懒人,接著直接按倒在沙发上亲吻。

如今想来,和冥宇认识的这两三年间,自己一次都不曾去过他的住处,虽然好几次将他送到了家门口。如今的他们,还能热络到半夜在另一个人的家中泡澡吗?即便是再铁的哥们,冉轩扬也顶多在祁衡的家中随便冲了个澡,冲去满身的酒气,就在客厅睡死了过去。

也许是热气的朦胧,令冉轩扬完全放松了下来,思绪也变得有些飘渺,浑身酸痛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之前还叫嚣著疼痛的伤口也不再刺痛,果然是很舒服的按摩池。

再次出现在屏幕上後,冥宇也有接到过几部还不错的戏,拍完後,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但那曾经不顾一切想要陷入角色的冲动却不复存在,越是轻松越是没了激情,慢慢地,演戏成了彻底的工作,还是专业对口的,做起来毫不费劲。

会再次接到冉轩扬的剧本,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当那天看完了《重生》之後,各种情绪在体内翻腾了一圈後,最终归於最纯粹的恭喜,没有不甘,没有羡慕,更没有嫉妒。

曾经一度,冥宇还为了不想被这个人甩开而疯狂地想要追上,尽管那时的结局是越走越远,但起码有了强烈的目标,不像现在,只能含著笑对那个离自己很远的人说恭喜,然後转身离开,一个原地不动,一个越走越远。

其实在最初听到祁衡提到这部戏时,冥宇几乎不假思索地想要拒绝,无错的,他拒绝出演冉轩扬的戏,拒绝让他看到如今的自己,那个退化到已经不再有梦想,不再有激情的自己,就算是冥宇本身的自私吧,起码在冉轩扬的记忆中,自己还是那个天才演员。

“你上次说错了,你的天分只是被过於勤奋的努力掩盖了……你是一个很有天分的演员,看了今晚的表演,我很有冲动专门为你写一篇剧本……”

在《drea》舞台剧成功演出後的那个晚上,冉轩扬进入的那一刻的话语,是冥宇这辈子得到的最高评语。

这样的句点,已经足够。

翻开剧本的第一页,是冉轩扬的亲笔字。

──如果再也不能相见,还是希望你能看到。

剧本是复印本,不是翻开,根本无法发现这与普通的剧本有什麽不同,但即便是复印後的纸张,仍然留下了原本的痕迹,那麽地破旧,那麽地脏乱。

在意识到不同的时候,冥宇几乎害怕地马上翻开了这本剧本,里面的每一页,每一段,每一个字……果不其然,都是冉轩扬的笔记,这不是打印稿,不是经过精修的适合拍摄的剧本,而是一本日记本,难怪他会在拍摄完《重生》之後,马上拿出这样一本剧本,原来,这是一本在拍摄《重生》的过程中,同时完成的作品。

冉轩扬之前有没有写过剧本冥宇不知道,但这部戏是冉轩扬写的,这点现在他能肯定。

带著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的紧张,冥宇的注意力慢慢集中到了文字中,凌乱甚至语法错误的文句,却好像有了魔力一样,让人无法抗拒,而且比起故事本身,更多的是那种深入其境的感觉,仿佛短短几行字中,就能让冥宇感受到冉轩扬那一刻的心情。

这是怎麽样的一种感动?

在翻开剧本的前一刻,冥宇还在害怕无法演好剧中的人物,而当翻到剧本的最後一页时,他却已经完全忘记了一切,泪流满面。

眼泪是自己流淌下来的,冥宇根本没有意识到,那心被紧紧揪住,掐紧,胸口喘息不能的压迫感,令他无法吸入更多的氧气。

以为再也不会有剧烈的情绪波动,以为再也不会脆弱到流泪,以为……自己早就沦为了被遗忘的路人甲。

难怪会有那样的明信片,难怪会有那一句忘了我吧,难怪他……会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到底是怎麽样的经历,又是怎麽样的打击,才能令这样一个高傲顽固永远不会後悔的男人感到惧怕,渴望时光倒流,嘲讽自己当年的幼稚?

当自己收到明信片而高兴时,他又是怀著什麽心情寄出这麽一封明信片?

如果他真的是为了你好,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再来招惹你,你对他的痴情与执著,我不信冉轩扬不知道,他这麽做,带给你的只有伤害,他应该知道。

黑崎曾经这麽说过,冥宇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没有回答。

是啊,那时怎麽就没有想到,冉轩扬比谁都清楚,比谁都了解这一切举动所会带来的後果,而他还是这麽做了,为什麽?

为什麽!?

情书

就像之後米勒对《死亡奏鸣曲》的三句经典评语,比起外界称冉轩扬为片段式电影的灵魂之父这种大领域的赞扬,这三句话才是真正概括出冉轩扬之所以拍摄这部影片的原因所在。

这部戏拯救了一个折翼後坠入人间的堕天使。

从这一点上来说,米勒对冉轩扬的敢作敢为彻底佩服,亦或者说,也只有冉轩扬,才能真正了解,冥宇需要的是什麽,什麽才是最配得上他的东西。这部戏尽管内容十分现实而且直击人的内心深处,但不得不说,对於冥宇的演艺生涯而言,这就是一束阳光,使这株早已被人遗忘,奄奄一息的植物,再次展现出了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光芒。

当两年後,米勒亲自向冥宇送来剧本邀请他出演自己的戏时说,其实我始终相信,那些如神般存在在每个领域最顶端的人,永远是最悲剧的,因为没有人可以到达他的高度,所以一定会比其他人都枯萎地更快,是活活被隔离在人群外的孤寂谋杀的。冥宇,能遇上冉轩扬,或者说冉轩扬,能遇上冥宇,这是你们两人的幸运,也是同存在这个年代的我们的幸运。

一旁的吴斯推了下眼镜,嘀咕了句,不愧为法国浪漫主义导演。冉轩扬则直接拿过冥宇手里的剧本,翻了几页,随手往後一扔,“我靠,什麽烂剧本,要找小宇演戏,排队吧,他今年剩余的时间是我的了,明年赶早!”

嘴角抽搐地看著好像浑身粉碎性骨折的剧本,米勒抚额,不就是当年阻挡了冥宇几次,有必要过了那麽长时间还计较吗?虽然很早就听说这位怪胎导演的脾气多坏,心眼多小,但自己好歹已经先拍了马屁……

好吧,此乃後话,扯得有些远。

也用最直白的方式回答了之前关於十年与成就之间的不等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