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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羞,哪有这样自夸自大的人?”
黛玉轻声笑道。
“我就是这样的人。谁叫你遇到了我?又把我带回了家?我这就赖上你了。”
宣宁说着,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你早就赖上我了。你分明就是个无赖!”
黛玉浅笑。
这样一个人又如此对自己,就算是受些小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再说,德妃爱子心切,说几句不相干的话就说吧,自己只当没听见罢了。谁又认真去为难谁呢?宫墙又高又厚,一年能见几次?况且,她生下了他,这对自己本身就是一桩莫大的恩惠。
兰香淡淡,若有若无。
北方的秋天更短,人们还没来得及细细的品味,十月的第一场雪便压弯了枫红的枝头,屋里的墨菊映着炭火越发的娇艳,丫头们也都换上了厚厚的冬装。
又是黄昏时分,宣宁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多罗呢包裹从外边进来,雪雁忙上前接过东西,紫鹃则在一旁打起了黛玉卧室门口厚厚的门帘。
“姑娘今儿怎么样?”
宣宁随手把身上的披风接下来递到紫鹃的手里,抬脚进屋,却见庶福晋李氏也坐在里面,正在同黛玉说闲话。见他进来,李氏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哟,庶福晋在这儿呢?”
宣宁笑笑,冲着李氏点点头。二人自从送嫁妆那回发生矛盾,很少在府里遇见,就算是遇见了,也会自觉地避开。这次宣宁进来的突然,李氏在屋里听见了动静,但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公子好。”
李氏略福了福身子,尴尬的笑了笑。
“庶福晋请坐。”
宣宁说着,在黛玉日常坐的椅子上。紫鹃端了茶过来,李氏便笑着说道:“出了一会子了,这会儿恐怕福晋房里要传饭了。公子且坐着,我去前面走一走。”
“庶福晋轻便。”
林宁一边吃茶一边说道。
黛玉起身相送,李氏忙止住:“姑娘坐着罢了,外边冷的很,就不要出来了。”
“福晋慢走。”
黛玉送至门口,又让紫鹃和雪雁替自己从出去,方转身回来。
“她常来吗?”
林宁靠在椅子上,看着黛玉,今天她穿了一件豆绿色挑金织锦白狐长袄长及膝盖,领口袖口皆有洁白细腻的风毛轻轻颤动,腰间系着枚红色蝴蝶宫绦,底下枚红色马面裙,桃红丝绵绣鞋,淡雅里透出一抹娇艳来,叫人越看越爱。
“差不多一天一趟。每次她去福晋房里请安,都要从我门前过去。不过是过路的人情,也没什么。”
黛玉笑笑,坐在宣宁身边,看他的衣领上还有些许雪花,便抬手给他弹掉,又问:“你刚从外边回来吗?”
“嗯,南边咱们自己的绸缎庄叫凌家捎来了几件衣裳,是给你过冬的。雪雁——把衣裳拿来给你们姑娘看看。”
“四福晋昨儿刚叫人送了四身衣裳来,我这儿又不缺这个,怎么这会子不过年不过节的又送了衣裳来?”
“这是份例,也是他们应该孝敬的。再说了,你穿着咱们自己铺子里的衣裳,心里不更舒服些吗?”
宣宁说着,从雪雁的手里接过包裹,打开看时,却是六身衣裳,两件小毛的两件大毛的,皆是上等的皮草精致的绣工,除了颜色上是家常的颜色之外,其品质竟比宫里御用的还精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