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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碰他總得像碰閻王一樣膽戰心驚,還說不準會不會碰炸了,他則想搡就搡想捅就捅,完全不懂什麼叫做換位思考。
秦冬陽只好張望四周。
過道對面的前排座里,一個與秦冬陽年紀相仿的男子正跟身邊的人有說有笑,看樣子應該是他的女朋友吧?女孩兒中上之姿妝容精緻,面頰微微湊住男朋友的肩膀,滿臉都是幸福的光。
看著讓人羨慕。
秦冬陽從來沒有那種時刻。
他沒學會喜歡女孩子。
女孩子啊,多美妙的生命?
第一次見到嫂子肖非艷時秦冬陽心想真好,和和氣氣漂漂亮亮,多襯哥啊!
可他就是不懂嚮往。
或許他的嚮往早早就被闖進心的林巍給吸走了。
都說紅顏禍水,太好看的藍顏也是禍害。
林巍是個禍害頭子。
十幾歲前非常吸引小女孩子,十幾歲後高調出櫃,甚至大張旗鼓地追求起沈浩澄,林帥哥也沒少收穫邊路插進來的表白。
秦大沛老說都要怪他太過醒目。
一八七的身高,現實生活里既不過分也很夠打,關鍵是比例還特別好,不僅腿長腰細,胸肌腹肌也很明顯,穿衣服極其有型,套上西裝一派道貌岸然,換了運動款荷爾蒙氣息就濃得掩不住,是叢林裡外表炫目的那種雄性動物。
他眉眼深,下頜不寬不窄,英氣得無可挑剔,卻不是典型的國字臉,長了一張修長面頰,即便是最仇視他的人也沒辦法否認這種相貌優勢,忍不住要罵娘,還不能輕賤其為「小白臉子。」
實打實的天生麗質。
h市人傑地靈,靚仔卻都擠到秦冬陽的跟前來了——林巍,沈浩澄,秦大沛,如今又加上個能當明星的池躍。
好在對面那個男子沒太過分,好在小景或者別的同事也都沒太過分。秦冬陽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暗說老天爺啊留條活路,都是普通人麼,都是爹生娘養,別太厚此薄彼。好看的傢伙好看就算了,為啥還要能力強呢?
誰在行業沉浮十來年後都能成為中流砥柱?
他秦冬陽已經到諾正工作三年了,不還是個律助?
如果再次投放回市場競爭,重應聘重選擇崗位,他這種的,可以去哪兒找位置呢?
「給我弄瓶水!」火車又提了,林巍說道。
秦冬陽立刻回神,從包里摸出瓶26o毫升的果味蘇打水來遞過去。
林巍乘坐長途交通工具喜歡喝點兒帶味道的,蘇打水對身體好。
林巍捏過水去,擰開瓶蓋往嘴裡倒了一半,眼睛卻瞄瞄秦冬陽摟在懷裡的包。
秦冬陽只當沒有感覺,心說你就只管使勁兒看不上吧!男人就不能帶個包嗎?你怎麼不當不吃不喝的神仙呢?現買總是不如提前預備好了方便,食品車半天也不過來一趟,還得忍受你的臭脾氣!
林巍不瞅人了,掏出手機來劃。
秦冬陽沒有一般年輕人那麼喜歡玩手機,尤其坐車時候,看多一點兒就會噁心暈乎不太舒服。
只不過無聊地熬時間真的讓人覺得睏倦,他又慢慢閉上了眼。
眼瞅著秦冬陽的腦袋歪了過來,林巍懷疑他是故意的,心說這就得寸進尺了?秘密守不住就乾脆破罐子破摔?險些就要使勁兒去推,手抬起來視線卻被那張微微張開的嘴給勾住了。
秦冬陽長相普通,從小到大都是平凡的人,但他其實很耐看,若把五官拆開來單獨瞧都沒出錯之處,尤其那張不厚不薄不大不小的嘴,特別像個未隨年紀改變形狀的小孩子,可愛而嫩。
也許是主人真的睡著了,失了管束的器官微微張了條縫,氣息在那裂隙裡面進進出出地跑,催動一點內唇跟著起起伏伏地顫。
紅紅的,軟軟的,好像某種味道鮮美價格昂貴的魚生。
林巍沒來由地想起有次和秦大沛一起在外面吃火鍋,記不得沈浩澄在沒在場,反正秦冬陽是在的。
人跟著去,打頭就不怎麼動筷,秦大沛自然罵弟弟,「裝什麼優雅?不吃幹啥來了?」
「沒裝!」秦冬陽苦著臉說,「嘴壞了。」說著他就可憐巴巴地翻開下唇,求同情地讓林巍查看自己,「林哥瞅瞅,是不是長泡了?」
那時他還讀高中呢!
林巍對個小孩兒沒有芥蒂,隨意瞄了一眼,竟然發現那張嘴巴挺好看的,馬上神色平淡地轉開眼睛,「是有一個。上什麼火?」
「政治總是得不著高分。」秦冬陽的樣子越發委屈了些,「我都背得熟熟的,每次考試都寫得滿滿登登,就不拿分!地理本來就不是我強項,政治再低,總分咋上去啊?」
林巍從來不是同情誰的性子,很不放在心上地笑,「咋那麼笨?」
「就是,咋那麼笨?」他們吃的重慶火鍋,秦大沛馬上舀來一個腦花,「以形補形,吃。」
秦冬陽可嚇壞了,「哎呀我不要!我不吃這玩意兒!」
「什麼不要?」秦大沛瞪眼逼迫,「豬腦子也比沒腦子強!快吃!要不揍你啊!」
秦冬陽嚇得雙眼水盈盈地,不敢再惹他哥,卻真畏懼那塊豬腦,簡直要哭了般,求助地看向林巍。
林巍也不吃啥腦花,伸筷就給撥到桌上去了,「以形補形個屁?我要天天吞個豬心,就能成比幹了?」
「浪費!」秦大沛馬上就沖他去,「哥們都窮啥樣了還帶你們改善伙食,能不能珍惜點兒啊?我就不該瞎熱心,力氣都用在小飛燕身上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