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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沫霧蒙蒙的眼珠瞟了男人一眼,輕飄飄地道:「那就現在都殺了!」
長得最無害嬌美的外表,卻說著最狠的話,原以為是一朵讓人呵護輕憐的嬌花,牙一齜,底下露出的卻是噬人的霸王花。
只要罪證確鑿,蕭沫講究的就是一個一擊斃命,絕不讓人再有為禍人間的機會。
她前世見過太多罪犯因為要走法律既定的程序,而讓他們找到機會逃脫必死之刑,甚至是逍遙法外,徒留受害者血淚斑斑,催心裂肺。
大概是因為她是練武之人,嫉惡如仇,講的是快意恩仇,難免逾越了現代俗世規矩。
前世之所以會回到老家山上,其實就是因為她任務中行事偏激暴烈,違反了規定,所以被老媽懲罰回去關禁閉反省的。
但是,她不後悔。
讓一個壞人受到應有的懲罰,惡有所報,讓受害者沉冤得雪,得一個公道,而不是讓律法規則成為某些罪犯逃脫罪名的工具。
這也是她踐行的武道,殺可殺之人,以暴制暴。
韓重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有時他覺得對方內里猶純稚年輕,而冷不防又見閱歷深沉。有時覺得她天真心軟,偏又暴戾無情,一時竟看不透那鮮嫩的皮囊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輕撫錦衣衛令牌,淡聲道:「我錦衣衛圈定的人命,誰敢留?公主盡可放心,不敢勞動你出手。」
蕭沫哼了哼:「最好如此。」
有罪的人自有他的去處,難的是那些受害的活人。
這是一個男尊女卑,病態講究女子貞潔的時代,會有多少人家會心無芥蒂,欣喜地接回自家的女兒呢?
山寨中救下的女子全都被安置在了縣城中的一處宅子中,找來的大夫會她們診脈開藥,可是有時候身體上的傷還有治療癒合的可能,心裡的傷又有什麼藥可以癒合。
蕭沫不放心丟下她們,暫時也在附近找了處房子暫住,直到所有女子被安置好再說。
得到通知,有的人家欣喜若狂地接回自家女兒,一家人抱頭痛哭。
而更多的則是引以為恥辱,怕將這些受辱的女子接回去,會影響到家族中女性的婚假,故意置之不理。
更過分的是,有的女孩子的家人上門來,卻反逼著女兒去死,就怕會丟臉。
人家百態,悲歡起落,盡在眼前。
蕭沫憤怒,憤怒過後就是無力,這是即使擁有無盡武力也無法打破的時代束縛和吃人的禮教規矩。
明明是受害者,卻反而承受更痛苦的傷害,即使換了更先進的時代,不也是無法完全擺脫這種荒謬嗎?
這種壞,不是被捶打就能改變的,因為人心腐爛,變無可變。
傍晚,木耳山。
苗千戶帶著手下在一處偏僻難找的山坳處挖坑,他們吭哧吭哧地使勁挖啊挖,終於鐵鍬落下響起了金屬聲。
苗千戶不由眼睛一亮,挖到了。
「好了,大家再用點力,早點完事下山。」他鼓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