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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天,孤燈一盞的小宅,迎來了十幾?年來最熱鬧的一晚。
甚覺與老人家投緣,寧雪瀅鄭重地拱了拱手?,「不如晚輩拜您為師,您教晚輩醫術,晚輩給您養老,如何?」
薛御醫悵然一笑,這些年拜師的人不計其數,但真心想給他養老的怕是一個都沒有。
他重重點?頭,「行啊,小老兒可?是得了大?便宜。」
眾人哈哈大?笑,就差起鬨讓兩人當場認作師徒了。
衛湛靜靜看著?老人,隱約瞧出些端倪。
回去的路上,衛湛看向坐在對?面手?捧冊子的妻子,「明早再看不遲,別傷了眼。」
寧雪瀅沒抬頭,沉浸在字裡行間中,「不愧是薛老畢生所學,我可?是受益匪淺呢。郎君可?尋薛老看診過?心疾?」
「曾經邀約看診過?,但我臨時?有事離京,再回來,薛老就被調進宮侍君了,一直不得閒。之?後有機會,倒是要?托他診上一番。」
寧雪瀅特認真地回道:「郎君等我學有所成,再為你?治癒。」
衛湛笑了笑,沒有拒絕。
寧雪瀅又道:「郎君何時?再有閒暇,能帶我與秋荷同來嗎?我真想帶著?秋荷一起拜師。」
避開妻子熱切的目光,衛湛垂眸,片刻後「嗯」了一聲。
前世,他與薛御醫沒有交集,縱使聽說皇帝因久治不愈砍殺了一部分御醫,也沒有多做打聽,並不知薛御醫的結局。
北風呼嘯,蕭瑟無?邊。
道路不算平坦,晃晃悠悠,寧雪瀅有些睏倦,昏昏欲睡。
回到府上已至子夜,像是心閘大?開控制不住源源噴涌的河水,衛湛打橫抱起熟睡的妻子回到臥房。
沒做打擾,他放下帷幔,轉身離開。
隨著?腳步聲漸遠,裝熟的寧雪瀅睜開眼,呆呆望向帳頂。
如今看來,秋荷施以的針灸和藥湯只?能緩解丈夫的心疾,還不確定對?「催眠」衛九是否有成效。
且看今晚。
了無?睡意,她點?燈倚靠在床圍上翻看起醫書。
子夜過?半,屋外響起青岑與青橘的對?話?聲。寧雪瀅尋聲推開門,見青橘端著?個木盆,與自己的兄長起了「爭執」。
「怎麼了?」寧雪瀅走出去,立在風中詢問起緣由。
青橘擰巴著?一張稚氣的瓜子臉,使勁兒瞪了一眼擋住在書房前的兄長,「大?奶奶您來評評理兒,適才世子隔窗吩咐奴婢為他端盆熱水進去,奴婢照做,卻被青岑阻攔不准進去。」
每次鬧脾氣,青橘都會直呼兄長大?名,寧雪瀅早已習慣,但衛湛為何會要?青橘在子時?中段進去送熱水?
與青岑對?視一眼,寧雪瀅恍然,原因只?有一個,吩咐青橘端水進去的人不是衛湛,而是衛九。
「世子不需要?熱水,你?先回屋吧。」
「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