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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過半,她?折上書頁,起身拉開房門。
燈火稀疏,打在暈裙上,映亮上面的花紋。
與書房只有數步之遙,她?沒?穿斗篷,忍著寒冷小?跑過去,叩響了門扉。
「世子?」
屋裡燈火通明,卻無人影晃動,她?搓了搓手?臂,只聽「咯吱」一聲,燈火流瀉,裡面的人拉開了房門。
下意識的,她?看向男子的右手?,見食指上還戴著銀戒,登感?不妙,剛要轉身離開,耳畔傳來一道莫名有安全感?的聲音。
「是我。」
寧雪瀅轉身,望著燈火流瀉中的紫衣男子,千言萬語化為一句「哦」。
這一回應別說熱切,連尋常都算不上,著實有些冷漠,衛湛卻只是稍愣,便伸手?將人拉進了書房,反腳帶上門,隔絕了嚴寒。
身上的寒氣?被屋裡的熱氣?沖淡,寧雪瀅倚在背靠門扇的男人懷裡,與之四目相觸。
腰上的大?手?慢慢有了動作,沿著裙帶環合,以十指掐住。
寧雪瀅在男人的掌心扭動起細腰,想要脫離這份暗昧的掌控。
「你?心口可有不適?」用手?推了推男人的胸膛,她?認真道,「我想了想,日後還是每月逢七針灸吧,以免讓那個人鑽了空子模仿你?。」
對於衛九的所作所為,若是沒?有衛九刻意留痕或是身邊人的告知,衛湛並不能知曉,然?而,恰恰相反,衛九能感?知他的所有心事,單單除了動情時的床笫之事。
衛湛鬆開寧雪瀅,聽她?詳細敘述了昨日的事,包括衛九意欲將她?送回金陵的插曲。
靠在門扇上緘默良久,衛湛隱含沉重道:「讓你?受驚了。」
寧雪瀅自認還做不到包容衛湛的一切,與豁達二字相距甚遠,她?沒?有偽裝的雲淡風輕,直言不諱地提醒道:「那你?要對我好些,以免我再生出?和?離的想法。」
衛湛低眸,說不出?什麼滋味。
前世的事實擺在那,擦拭不掉,可今生,面前的女子是單純的,鮮活的,不受沈懿行教唆的。
沒?得到回應,寧雪瀅有些來氣?,也?不知他在彆扭什麼,莫不是想將關切和?呵護付諸在日常的細節中?
「好了,你?先去更衣吧。」
衛湛和?衛九無論是在性格還是穿著打扮上都截然?不同,看著這身華麗的紫衣和?食指上重工打造的銀戒,寧雪瀅不自覺會聯繫到那個總是欺負她?的衛九。
衛湛點點頭,繞過她?走進裡間,很快,屏風內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等衛湛走出?來時,已換回了素雅的閒居寬袍,玉石腰封上墜著個流蘇如意扣,手?上的銀戒不見了影蹤。
寧雪瀅不禁驚嘆,明明是同一張臉、同一副身軀,可換過著裝後的「兩」個男子截然?不同,一個冷矜,一個陰鷙,不知是著裝的緣由還是氣?韻的不同。
寧雪瀅走過去,這才願意與之親近,還抓起他的右手?,看向食指上的壓痕,「那人為何會一直戴著銀戒?」
提起這事,衛湛有些好笑,老話兒有「言念君子,其溫如玉1」之說,君子本該如玉溫潤,可衛九自認狂悖,與溫潤不沾邊,該用銀飾祛除身上的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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