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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私下裡議論一兩句外男也是常有之事,卻不宜多說,胡嘉寧遂轉了話題又說起衣服來,佩蘭卻有些話短了,勉強支應了幾句,倒是胡嘉寧見機又轉了話題,兩人說些甜水鎮的鮮事,又各自歡喜議論,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外面有媽媽在探頭探腦,佩蘭心知胡嘉寧有事了,故而起身告辭。
第42章顏記
至晚間胡嘉寧處理完家事好容易空下來,忙去陳氏院子裡看她,陳氏還有兩三個月便是產期了,如今肚大腳腫,沈媽媽扶著在屋裡走路,瞧見胡嘉寧牽手問:「那兩人打發走了。」
胡嘉寧聞言嗔怪的看了沈媽媽說:「您老人家又要多嘴,讓娘費心費神了。」
陳氏笑了撫慰說:「你莫怪她,她不過是當笑話說給我解悶罷了,我如今也出去不得,日日悶在屋裡也是難熬,說些鮮事心裡反而舒暢些。」
胡嘉寧也覺得有理又笑說:「也是。」遂乾脆細細說與陳氏聽,『賀媽媽只說我一時不得空,不能請示她們留下住的事,又帶著她們在院子裡走了一圈,該看的都叫她們看了,她們又偷偷的撿了些藥渣子,另外又得了錢做過夜的費用,那船原本就是我們家的,住上一晚,一文不花,她們額外得了錢又可以交差何樂而不為。』
胡嘉寧細細碎碎說給陳氏聽,見陳氏面上果然有些喜色,便越發的連佩蘭來的事也一一說了,陳氏聽得有,精神都似好了些,說:「她雖拙些也可做得伴,偶爾與你解個悶,你不要嫌棄。」
「我嫌棄做什麼,她是個性子簡單爽利的,比起心裡九十個彎的,我心裡更喜歡呢,聽說她有個表哥明場,若便宜時,我還可找人照看一二呢。」胡嘉寧笑說。
陳氏慈愛的摸了摸胡嘉寧的鬢髮說:「我瞧李家那個孩子不錯,名聲好,雖有數不清的姑娘追逐,卻自愛的很。」
胡嘉寧頓時臉泛桃花嬌嗔的瞪了陳氏,也不答話起身走了。
陳氏方才所言不過是試探胡嘉寧,少年慕少艾,少女慕才郎,自古有之,見嘉寧如此情形心知她也是喜歡李家那個三郎的,李家雖門第高過胡家,但胡家也是四品實權人家,李三郎又是庶出,從小的便和他小娘一起被李家放逐這甜水鎮,其中內里難明。
雖是庶子但人品著實出眾,十歲起就自給自足,現如今金陵府幾十家鋪子,遍蓋吃、穿、用,皆他一人之力所為,並不曾依靠李家半分,初始他請的那些掌柜還想著欺他年幼,不料被他使手段收拾得服服帖帖,如今都是極忠心的了,陳氏並不為錢財卻欣喜其處事之周密,行止之謹慎。
陳氏所擔心者不過是素聞李三郎容貌極其出眾,恐其嫌棄嘉寧顏色平常,轉念又想,想他們這樣豪門大戶結兩姓之好,無非利益最重,如此論來,此樁事倒有幾分把握的。
不說陳氏如何籌謀,嘉寧離了陳氏住處倒不急著回自己屋了,只帶了蕪青看花賞月,一時又問幾句甜水鎮的傳言,好不容易到了屋門口又回頭瞧了瞧掛在天邊的秋月嘆氣自語:「我信你不是淺薄之人罷。」
顏二郎在甜水鎮也算是個清貴之人了,家裡的成衣鋪要開業,若他肯說上幾句,自然也是有許多人肯奉承的,然他是個極其省事的,竟一句話也不漏,青秞倒是散了些零錢給閒散漢子,叫他們拿了張貼單子滿街的散去,那張貼單上畫了幾套好看的衣服,又羅列了價錢,沿街的姑娘媳婦子們有信的,也有不信的,但都有心等著看看。
到了開張這日,青秞叫人準備了兩個碩大的鐵桶,叫迎客的小廝東來把鞭炮點了扔在鐵桶里,聲音傳得遠,又不污了梁河水。
這裡鞭炮一響整個煙柳橋都聽到了,葉宛晴推了窗往外瞧去,青秞家成衣鋪飛檐翹角下高挑著著招幌,米白色麻布繪了幅水墨山水圖,在山水畫的右下角兩個工整隸書大字『顏記』想來這就是成衣鋪的名字了,再細看時,那畫描繪的正是梁水河邊的成衣鋪。
秦媽媽是識字的,看見顏記時笑說:「我以為以她的心思,自當有個極其清雅的名字,怎麼竟取了個俗名。」
葉宛晴聞言蹙眉又莞爾,笑了說:「她這個姓好,正該是做成衣的,『顏』字為色,用水墨寫了豈不正合了衣服的彩色,又合了搭配,她又有另一件最要緊的心事,便留在這招牌里了。」
秦媽媽不解左看右看那顏記招牌也沒看出什麼來,遂問:「我怎麼沒瞧出來什麼要緊的事呢?」
「這成衣鋪是全靠著青秞丫頭才撐起來的,以她的能耐賺錢是必定的,可她終究是個女孩兒,早晚要許人家,若日後的婆家瞧著眼熱生了點別的心事,豈不麻煩,她現在取名『顏記』就是告訴所有人,這個成衣鋪是顏家的,不是她青秞的。」葉宛晴笑了與秦媽媽解說道。
秦媽媽久經世故,如何不解,越發讚嘆起來。
葉宛晴瞟了瞟秦媽媽,招手到近前低聲在秦媽媽耳邊低語幾句,秦媽媽聽了忙退開幾步說:「掌柜的出的這主意,還是找別人去辦吧,我可不敢惹家裡那位小祖宗。」
葉宛晴橫了眼哼道:「你怕他,便不怕我嗎。」
秦媽媽又推了一步方說:「我寧可得罪掌柜的,也不敢惹小郎君,您不見他把家裡的女使收拾得見了他都噤若寒蟬的樣子。」
葉宛晴懶得廢話,只拿眼死死瞧了秦媽媽,秦媽媽知道這回躲不掉了,只搭了眉任命的去辦葉宛晴吩咐的事,邊走還邊念叨,『看在你如此重情的份上,我就犯一次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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