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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二郎繞著鋪子轉了幾圈施施然走了進去,近些日子問價的人少了,王三也有些心急,見顏二郎進來,只當沒看見一般自顧坐了斟茶自飲。
顏二郎也不在意,自己在店裡左右瞧瞧,又看了王三的茶壺說:「碧螺春用井水不好,用雨水味道才醇。」
王三瞪了眼問:「你懂茶?快請坐。」站起來迎了顏二郎坐下。
兩人說起茶道來,聽顏二郎說何種茶用何種水,又甚至一株茶樹,不同位置採摘的,也要用不同的水煮,就連用什麼爐子,用什麼木炭都極有講究,王三目瞪口呆,竟是聽也沒聽過的事,原想著茶樓是個體面又極容易的事,不過是燒水泡茶,誰個不會。
到了此刻才知自己是個井底之蛙,也著實做不了這行,試探著顏二郎如此懂行,是不是想做這行,或者可以兩人合夥了同做。
顏二郎哈哈一笑,坦言自己這點道行與那些積年在茶葉里打交道的人比差之千里了,實在做不得這行的,說買了這處想轉行做其他。
王三無,便報了個二百兩的價,不肯降價,顏二郎也不氣惱,拱手告辭了去。
王三沉了臉思忖方才那人,凡是甜水鎮有勢力的人,王三皆花了錢叫人指點悄悄認過的,像他這樣沒有根基的,最怕得罪了人,壞了生意,有如今的風生水起,見風使舵,點頭哈腰王三最是在行的,那人想必就是附近的窮酸秀才,怎麼勾了來給自己做了掌柜才好,合夥?!,做夢的吧。
又拿了錢叫小廝去打聽了顏二郎的來歷。
佩蘭在家磋磨了幾日總算叫她想起個好玩的去處,回了溫氏說快十五了,想起來儀寺求和簽。
溫氏允了,只說不許坐船,叫家裡小廝駕了車,令秋荷服侍了去,一路小心不許淘氣,佩蘭只要溫氏許了,皆歡喜的一一應下。
佩蘭拾階而上,景色依舊,雖已入秋,一路行來,額前微微出汗,再轉頭看秋荷亦雙手空空,未曾帶得遮陽傘,團扇等遮蔽之物,只得拿出絹帕自己遮了,也無心看風景,一路徑直往上爬去。
等到了山頂卻見香客甚多,問了才知今日初一,初一、十五持齋之日,佩蘭有些後悔沒選日子。
無奈,總不能白白來一趟,怎麼也要求些荷包,掛件的,也只能隨在香客身後排隊進殿,好容易等到了,上前敬香叩拜,禮敬畢,又與人擠擠擦擦好一會子才得出來。
低頭看了自己手裡抓著的幾個荷包掛件才算鬆了口氣,佩蘭左右看了,總算瞧見個小沙彌,上前行禮問可有歇息之處,小沙彌合十說:「今日香客甚多,所有歇腳亭皆滿了。」再看兩個小姑娘,臉有疲憊之色,猜測大約是附近村子裡好不容易來的,便打起精神往人堆里瞧去,忽而伸手一指喜道:「姑娘,那邊石桌空出來了。」
小沙彌將兩人引致石桌邊坐下有說:「婆婆在那邊擺了茶攤,若口渴時可去求一盅罷。」說了又合十匆匆告辭了去。
好容易坐下,佩蘭只覺口唇焦躁,打發秋荷去討一盞茶來,周圍樹木翠綠沖天,遮陰蔽日,倒是涼爽舒適之所,又取了絹帕拭汗,瞧左右香客,皆有人陪伴,或喜悅,或希冀,或憂慮,卻總有流轉,思及自身,娘去了,姐嫁了,爹另有懷抱,唯自己孤單一個,雖及笄了,卻不知以後身歸何處,也並無人替自己細心打算,不由得感慨光陰虛度,歲月空添,眼中流下幾滴淚來。
素來爽朗之人,倒一時在此傷春悲秋起來。
今日早起要出門時陳氏忽覺有些不適,胡嘉寧便不肯叫她一起來,只說自己求了素齋回去,陳氏此時也不敢莽撞,自然應了。
胡嘉寧在房中等待素齋,一時靜極思動,想看看普通百姓過的日子是何等模樣,便帶了女使蕪青信步出來。
果見大殿前香客接肩挨背,有粗布裋褐的漢子牽了妻兒的,亦有簪紅戴綠的姑娘與伴相攜,還有綾羅遍身的富裕之人,或虔誠,或祈求,眉底亦有疲憊,故人有求所以便難免辛苦,與貧富無關耳。
張眼四處瞧著,只見不遠處有個姑娘獨自坐了,背人拭淚,桃夭粉的衫裙外穿了牙緋色褙子,有幾分俏麗,一時好奇不由得移步上前。
佩蘭垂目瞧見有女子過來,以為找坐的,思及今日人多,便掩了淚,略略欠身說:「姑娘,這處坐罷。」
又舉目瞧來人,鎏金珍珠簪挽了青絲,耳邊垂了累金絲珍珠耳環,梔子黃牡丹紋綾滾米白暗紋綾邊襦衣配霜地滿梔子紋綾子百褶裙,玲瓏金絲嵌珍珠腰帶,容色白皙細緻,五官卻平常,淺眉細目,嘴唇圓潤,顴骨處點點雀斑,佩蘭瞧衣著飾物皆非平常所見猜度來人不凡又恭謹一禮笑說:「今日天悶,人又多,姑娘且安坐歇息罷,我已叫女使去找茶了。」
胡嘉寧微微頷謝了說:「我在遠處瞧姑娘自己坐了傷感,才過來略坐坐。「
佩蘭聽著彼此姑娘來,姑娘去覺得有些好笑便啟唇笑起來說:「我叫佩蘭,是甜水鎮溫家的,溫家大娘子是我姑母,方才讓姑娘見笑了。」
瞧著佩蘭爽朗胡嘉寧也略帶了幾分笑意說:「我今日得了一壇好泉水,請你喝茶罷。」說完瞧了蕪青。
蕪青忙躬身下去了。
胡嘉寧笑了說:「我初到的,咱們甜水鎮可有什麼好玩的,奇的事嗎?」
佩蘭當即又笑起來說:「問我是沒錯的,」當即如數家珍般說起甜水鎮誰家的衣服好看,誰家甜點好吃,誰家茶樓唱戲說書的最有意思,林林總總說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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