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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雾沉迷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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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頁(第1页)

教室里,謝成望著扔在埋頭苦做數學卷子的池煜感嘆,「不愧是煜哥,對自己確實夠狠,但他不這樣也不行,畢竟最???近他爹正琢磨著想給他送出去呢。」

「是啊,煜哥跟我們不一樣,看著日子好,其實選擇的餘地沒多少,只能靠自己。」周言聳聳肩,也附和道。

「聽黑子說,昨兒個又看到煜哥他爹氣哄哄地從家裡出來,這爺倆真是,水火不容啊。」

「煜哥這麼不服人,事情估計還沒定下來。」

彼時許霧正從辦公室領了全班的准考證回來,教室里一片鬧哄哄的,大家都在為離別和即將赴考而躁動,唯獨她卻在聽到這對話後,忽感手腳冰涼。

她想起這臨考前一周他不怎麼來找她,說是怕影響到彼此的狀態,只每晚都打著電話入睡,又想起他指骨上不經意的血痂,她問他,他卻只說是不小心蹭到的。

現在看來,除了是在家裡面反抗池國東的強硬時留下的,再沒有其他原因。

許霧握著他們二人的准考證有些呆愣地坐下來,池煜右手握著筆寫公式,左手遞過去一個保溫杯,看她一眼,「早上在我那兒煮的生薑紅棗水,這會兒還熱著,你先喝了,等會回家給你再煮的。」

見她不動,池煜放下筆,將杯子塞進她手裡,觸及到冰涼的掌心,忍不住皺眉捂了捂,「暖貼呢,早上沒看到我給你發的簡訊嗎?」

許霧垂下眼,心裡默念周言那句「事情還沒定下來」,忍住眼眶裡微澀的水意,點頭應,「前面吹了點風,水我現在喝,你寫題吧。」

他還分心在一道大題上,並沒有注意到她情緒細微的不同,又捏了兩下她的手,便轉頭繼續做題。

-

高考,前期準備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等到真正經歷時,不過短暫兩天。

但這場考試卻能決定絕大多數人大半生的方向。

最後一門英語考完出來時,越米樂從樓上的考場飛奔下來找許霧,歡呼著終於解放了,商量著該怎麼和他們幾個不在一個考點的人會合,又在思考著該去哪家飯店慶祝一下。

一中大門口,很多家長都在等待自己的孩子。

外公腿腳不便,早就打了電話為她加過油,所以許霧從沒指望能在這裡面看到自己的親人。

直到。

在校門口不遠處的大樹下,看到了心急如焚的許利民。

??第三十四章:大夢一場(校園結束)

許利民老遠看見她,便一路小跑過來,看到站在她身側的越米樂,有些糾結要不要開口,許霧看出他的為難,轉頭對越米樂示意一下,便跟著許利民往旁邊走。

「阿霧啊,你要不跟舅舅去趟醫院吧,爸他……不太好。」

「什麼?」消息太過突然,許霧竟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他的話。

後來許多年,許霧思及這一天的狀況,都覺得用晴天霹靂這個詞來形容也不為過。

她幾乎聽不清滿頭大汗的許利民在說什麼,只看的見他嘴巴一張一合,連身後越米樂給謝成打電話的聲音也變得模糊,她仿佛從眼前這個嘈雜熱鬧的場景里脫離而出,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般呆滯。

所以直到看見已經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外公時,她才有種被一棒子打回現實的感覺。

和外公見完面,臨出來時,碰見王婧,她一見許霧就氣得火冒三丈,她扯著嗓子喊,「我們全家都快掏空了,才湊了四萬塊,而你什麼也不做?!」

「你也是子女,憑什麼一分錢不掏,剩下的四萬你自己看著辦,人能不能救活,隨你的便!」

也是這時,許利民才支支吾吾地將實情全部說出。

其實早在大半個月前,外公就因為心臟原因在家裡昏倒過一次,被鄰居發現後,打電話告訴了他,這才被他們接來住進了醫院,大大小小的檢查和常規治療下來,他手裡已經沒多少錢。

現在又要做心臟搭橋手術,他們家實在是掏不出了。

話里話外,都是錢。

至於今天是單純讓她來看外公,還是為了錢,許霧也顧不上再去想。

從醫院出來時,許霧滿腦子都還是醫生的話。

什麼「錢不夠沒辦法做心臟手術」,什麼「已經欠了十天的住院費」,什麼「這麼多天就沒怎麼見老人吃過幾頓好飯」,什麼「老人的身體已經非常虧空」,什麼「不能在等,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這一字一句,像一把刀似的,戳在她的心窩裡,刺得她生疼。

口袋裡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不用看都知道是越米樂打來的,她剛剛走得太過匆忙,都沒和她說清楚就離開了。

可許霧不想接,她伸手,將手機徹底關機。

她好怕,怕自己會失控。

她緩緩下蹲,坐在醫院住院部門前的石階上,抱住膝蓋,緩緩將頭埋進臂彎里,胸口的沉悶險些將她壓垮。

許霧在心中計算自己獎學金和上次冬令營獎金還剩下多少,還有自己現在身上的錢,一共加起來,算來算去,也湊不夠兩萬。

四萬塊,對於她一個沒有步入社會的普通高中生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夏季蟬鳴聲不停,傍晚陽光傾斜,烘烤在大地上,空氣分明燥熱不減,她卻猶如墜入冰窖。

而池國東,就是在這時候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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