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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心匍匐在父亲的床边只是咬紧牙关默默的跪着,其实秦有为最后的声音很低,低到她根本就听不清楚,她只听到自己的父亲说对不起的是她妈妈,然后就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了。
张明辉夫妇和相关部门派来监视秦有为的人也都沉默的站在一边,对于秦有位的去世,大家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秦有为的尸体是第三天火化的,火化后,子心捧着骨灰盒,然后特地坐长途车送回了父亲的老家粤东山区。
父亲的粤东老家其实没什么人了,子心的爷爷奶心都没有见过,只听父亲说他还没有结婚时,他的父母都因病去世了。
所以,接待子心的就是伯父和伯母,因为堂哥也跟着父亲遭遇的缘故,伯父和伯母的脸色并没有多好,只是非常冷淡的接待了她。
子心没有去责怪伯父伯母,在他们的帮忙下,她按照农村死人下葬仪式,然后给自己的父亲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葬礼。
三天后,她再次坐车回到了滨海,不过却没有去张明辉家,她只是把自己剩下的10万块钱存进了张明辉的卡上,然后把这张张明辉借给她的银行卡寄回给了他。
张明辉为她父亲的事情所花的钱应该不止10万,这一点她非常清楚,因为当时自己的父亲保外就医其实是要钱的,用了多少钱,张明辉没有说,不过她知道不是一笔小数目。
只是,她卖眼角膜的钱只剩下10万了,所以她先还这么多给他,等她以后赚钱了,再慢慢的还给他。
把卡还给张明辉后,子心直接奔赴了离滨海市区50公里外的一家苗圃场地,那是她新工作的地方。
找到这份工作,还是父亲过世那天,她去监狱探望母亲,原本想把父亲过世的消息告诉母亲的,可是和母亲隔着玻璃门对上话后,母亲一个劲的关心父亲的身体,一个劲的埋怨自己太贪心害了父亲,一个劲的后悔,然后又不停的叮嘱她要好好的照顾父,说她在里面好好的服刑,争取早点出来,早点和父亲团聚,然后跟父亲回北川老家或者回父亲的粤东老家好好的过日子。
在那样的情况下,子心终于没有把父亲过世的消息告诉母亲,因为母亲现在在监狱里唯一的希望就是刑期满后和父亲团聚,如果她连母亲这点希望都抹杀了,那她在监狱里还怎么活?
离开监狱后,她慢慢的走出来,因为监狱在深山里,所以走出外边的大路边还有段距离,而她又舍不得坐出租车。
正是因为走路,大约走了两公里后,她发现了一片苗圃场地,当时的她心里灵机一动,如果她来这里工作,是不是每周探望母亲就很方便?而且,这个地方,她可以忘却曾经的那些过去?
于是,她就去了苗圃场地问要不要招工人,恰好,是快过春节了,苗圃场地有两个工人要辞工回家,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这份工作。
也许是这里离市区远的缘故,也许是这里信息不发达的缘故,也许是这里人们不爱看报纸的缘故,反正,这里没有人是认识她的。
-----------------胡杨篇-------------
滨海,仁和医院
江雪雁的病房里,今天是江雪雁解开眼睛上的纱布最后的日子。
龙天敖非常紧张的盯着护士那白皙修长的手,因为江雪雁的眼睛上纱布正在被一层一层的解开来。
江雪雁换了眼角膜整整半个月过去了,江雪雁这半个月到是非常的乖巧听话,而且也没有再乱发脾气了,甚至对看护都好了不少。
龙天敖心里曾感叹了一句,人还是得有希望,雪雁之所以能这么安静下来,完全是做了换眼角膜手术的缘故,因为她知道即将看见光明。
窗帘都全部拉上,房间里没有开灯,其实光线非常的暗,护士说这是因为江雪雁的眼睛长期在黑暗中,现在猛地要见光线,得一步一步的让她适应光线的强度。
纱布的最后一层终于解开,江雪雁本能的用手蒙住双眼,然后慢慢的放开自己的手,这才睁开眼睛来。
龙天敖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那双睁开的眼睛,随着护士逐渐把光线调亮,然后慢慢的拉开窗帘,房间里的光线逐步的亮起来。
还是江雪雁的那双眼睛,只是,一瞬间,他却觉得这双熟悉的眼睛里带着一种陌生,不,不是陌生,是陌生的眼睛里带着某种熟悉的感觉。
江雪雁眨巴着眼睛望着龙天敖,虽然几个月不见了,可是,龙天敖还是她记忆里的那个样子,依然那么英俊帅气又充满男性魅力。
“天敖,我的眼睛好看吗?”
她从床上下来,走到龙天敖的身边,不顾这里有在场的医生和护士,直接伸出双臂环抱住他的腰,仰起脸,大大的眼睛注视着他。
龙天敖本能的低头,眼前这双眼睛明亮透彻而又干净,他在记忆里寻找着,好似江雪雁不是这样的眼睛。
“好看,”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心里居然没有涌上自己想象中的那种欢喜,用手把她的双臂轻轻的拉开,然后又说了句:“不知道还要不要住院了,如果不需要,我这就去办出院手续。”
“我不住院了,坚决不住了。”
江雪雁不等医生和护士开口,即刻抢先说了出来,她住了几个月的院,已经住烦躁了“好吧,我这就去办出院手续,你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
龙天敖把她的双手放开,迅速的转身离去,好似有种什么东西在追逐着他一般
他从江雪雁的病房里走出来,慌乱的走向电梯口,心里莫名的涌上一种慌张,雪雁换了眼角膜后的眼睛,他怎么觉得有点,有点像秦子心的眼睛了呢?
不可能,这简直就是错觉,是他太久没有看到过秦子心了吗?应该是这样。
他摇摇头,幸亏电梯来了,他迅速的奔进了电梯。
江雪雁的双手死死的攥紧成拳头,她瞎眼了近五个月,这五个月,她一直是在黑暗中度过的,那种孤独和害怕还有恐惧,一刻不停的缠绕着她。
她害怕龙天敖不要她,害怕龙天敖从此远离她,尤其是在医院里的这几个月,龙天敖从来都没有碰过她,她就越发的紧张起来。
所以,这几个月她天天吵天天闹,每天都和看护和医生和护士过不去,其实她不过是要引起龙天敖的注意,因为她担心他忘记了她。
幸亏龙天敖没有忘记她,还找到了眼角膜来给换上,虽然龙天敖没有在她面前提一个字,不过看护还是告诉她,说她听见有护士在私下里议论,说她的眼角膜龙天敖花了100万买来的。
她听了这样的话心里终于放心了,看来,在龙天敖的心里,她的确要比那个秦子心重要得多。
眼睛刚瞎了没多久,龙天娇来医院看她时还告诉她,龙天敖和秦子心早就离婚了,而且秦子心的父亲秦有为也垮台了,现在的滨海,早就没有秦子心的影子了。
她听了这样的话放心了,秦家是彻底的完了,秦子心也不会再次成为她的情敌,那么,她下一步要走的,就是通过方凤仪那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