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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就算是孟岂白在世恐怕也保护不了他的宝贝徒弟了。

韩悉很绝望又很无奈地想着。

其实同样很尴尬的人还有凌昼。他站在人群中间,因为身份还未明朗所以不敢多置一词,而他又实在不想像其余的悬壶山庄门人一样去关心陷害他的柔镜波。柔镜波布置好了一起拿他做引,可是不料韩悉却半路杀出,事情至此像是韩悉赢了,可是最终柔镜波居然以自己的性命做筹码杀人灭口,奠定胜局。凌昼本就畏惧又介怀柔镜波,而此刻他更不想再和柔镜波有任何的牵扯。这样□迭起精彩纷呈的戏码让很多人忘记了凌昼的存在和侯轻雪失踪的事情,表面上是韩悉解救了无辜代替横澜岛主持了正义,但实际上凌昼却依然是悬壶山庄的叛徒。

凌昼看见施长老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眼神十分复杂难测。而柔镜波的目光也随着施长老的眼神晃过,凌昼抿紧薄唇,冷眼回视,他决定什么也不做。

身体内的真气在一瞬间就自由流走,侯轻雪如释重负。她刚想迈步便摔倒在地,已经酸麻的双腿如同不属于自己了一般,她猛力地揉着双腿,心里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阳光已经布满山林,鸟鸣幽涧的美景并没有让侯轻雪的心情有丝毫放松,终于当知觉已经恢复后,她健步如飞足尖跃动,施展轻功向着柔镜波之前所说过的洞牢奔去。

为何会是洞牢?侯轻雪不明白。武林大会一定会是在至正山庄最开阔的正殿前场召开,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柔镜波斩钉截铁的话语却深深地印在脑子里让她深信不疑。一连串的算计让侯轻雪觉得脊背发冷,她隐约觉得自己是在被柔镜波利用,可是又完全想不出柔镜波的真实目的。

就快到了。

阳光充沛又炙热,侯轻雪感觉身上已有了些许潮湿,汗水黏住了衣衫和身体,她却没有心思体会这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

出了壶谷几乎就能看到洞牢背靠的山峰,侯轻雪发现了涌动的人群,她害怕却又加快了脚步,这样饱受折磨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但是这次侯轻雪学了个乖,她不敢莽撞地冲出去,直到接近洞牢入口之时,她小心翼翼地放慢了脚步,她对自己的轻功格外自信,只要距离得当便不会有人发觉。轻移着猫一样的步伐,侯轻雪攀上了一棵粗壮的老槐,槐花已经过了最茂盛的时日凋零殆尽,但是淡淡幽香依旧隐约地在碧绿的枝叶间缠绕盘桓。侯轻雪却屏息凝视无从理会,居高临下,她马上在人群中看到了无数熟悉地面孔,韩悉,凌昼,柔镜波,段易川,可是没有小叶和子渊。她反反复复确认了三四次最终也没有发现温子渊和叶庭云的踪迹。同样不在的还有贺鸣天与沈南州。

一团模糊的血肉摊开在地,侯轻雪从高处看去就像一支绽开怒放的大红牡丹,颜色艳丽却令人作呕。

她庆幸自己没有鲁莽,因为这情况实在怪异,她强迫自己看到那摊血肉模糊,不像是子渊或是小叶,难道是贺鸣天?无所谓了,只要不是她在乎的人就好。

人群好像又有些异动,侯轻雪看到仿佛受了重伤的柔镜波倚靠在一个老者的怀中,她的神色倒还如常,她竖起耳朵听到了隐约的声音,可是却听不清柔镜波到底说了什么。只见凌昼走上前去,也说了几句话。而韩悉就在这时也对柔镜波恭敬地言语起来,侯轻雪看见韩悉的样子依旧很好,心下一暖。

轻功越好的人耳力越佳,在侯轻雪的努力下她还是听到几个模糊不清的词。

叛徒?走狗?无辜?

她努力分辨着,韩悉的神色有些严肃,这不是她所熟悉的模样。

韩悉会给她解释清楚这一切的,侯轻雪想,不过不是现在。人群的骚动更加猛烈,人人都在交头接耳左右顾盼,那些表情侯轻雪不明白真正意味着什么。她看到凌昼突然跪下,韩悉再不发一言,柔镜波的嘴唇几次上下相碰,和段易川背在身后死死握起的双手。

人群开始散去时正是正午阳光最为灼热的时刻,大家在散去前都走到柔镜波面前言语几句,一些人开始清理那具看起来极为可怖的尸体,侯轻雪清楚地看到有人在清理时偷偷擦了擦眼泪。

段易川和韩悉迟迟没有离开,凌昼却一言不发的从地上起身先行消失在她的视野中,那个陌生的老者扶起柔镜波时大部分人已经都离开了此地,原本人头攒动的洞牢前的一小块空地也显得空旷起来,可是有两个穿着披风的人却仍然留在原地,侯轻雪看见他们走上前去,空地上此刻只剩下了柔镜波与扶着她的老者,韩悉,段易川还有那两个不知是谁的人。

侯轻雪清楚地看见其中一个人解下了斗篷,她惊得差点从树上掉下去,是子渊!

树枝因为她的突然趔趄而晃动,幸好她及时稳住阵脚,而且刚巧有一阵风吹过,轻易地掩饰了险些暴露的自己。

重新稳住重心的侯轻雪再次望向洞牢前,另外一个人也已经卸下了斗篷,那个人是林元修,她只见过几次,不知为何这人会和子渊在一起。

温子渊像是很生气,她双手在身侧握拳,圆睁地怒目凛冽地对峙着柔镜波。侯轻雪现在更为关心的却是小叶到底在哪里?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侯轻雪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出现。可是她隐约觉得自己此时出现会为温子渊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她十分害怕子渊和韩悉会担心自己的处境,她也更想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知道小叶在哪里。

不行,段易川林元修和那个老人都是陌生人,虽然段易川曾经与她夜探并且许诺过帮助,林元修曾经是寒舍的客人,但她已经不想再信任任何多余的人,柔镜波是最大的教训,让侯轻雪此生难忘,她看见韩悉和温子渊说了几句什么,而林元修又说了几句,温子渊却突然上前一步逼近了柔镜波。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温子渊这一声却几乎是喊出来的,所以侯轻雪完完全全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每一个字。

“小叶和阿雪都已经死了对不对!柔镜波!”

☆、垂幕

“侯轻雪毫发无伤,这是我答应叶寒初的条件。”

“那小叶呢?”

“既然是交易,就会有代价。”

温子渊看着柔镜波端庄又沉静的面庞,她感觉到林元修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臂,可是她还是奋力向前一步,这是一张有多美丽就有多虚伪的脸,此时此刻柔镜波的样子和叶庭云不断重叠,温子渊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毒蛇,声音完全已经不输于这个身体。

“柔镜波,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你坐上盟主的宝座就能高枕无忧?不,你的噩梦从刚刚开始!你的权力会渐渐腐烂,你看似光鲜的外表会被狂妄侵蚀,你的所有美梦都会在日复一日的恐惧中醒来,等有一天你自己都不再认识自己,你就会知道今天我说的话并不是出自憎恨和厌恶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