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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遲秋從茅房回來,遠遠就見孟時被圍,面前還有一個膀大腰圓的黑臉大漢,立刻小跑了過去。
郝刀疤面子下不來,又想起那五十文,心頭一陣酸楚,他一把退開孟時,雙手握住攤車邊緣,大吼一聲:「啊——!」人群慌忙退後,油花四濺,黑色的草木灰被掀到半空。
顧遲秋驟然加,如同獵豹一般躍至孟時身前。
他一掌推開兩個礙事的路人,將孟時往懷中一裹,斜向滾開,燒紅的木炭飛來,堪堪擦過他的後背。
「沒事吧?四娘?」聲音從頭頂傳來,孟時貼著顧遲秋劇烈起伏的胸膛,他手貼在孟時臉上,微微顫抖。
「我沒事。」孟時道。
顧遲秋把她扶了起來,又上下檢查一遍才放心。
「你在這裡呆著。」他不容質疑地命令道,眸色銳利。
「顧遲秋,你冷靜!」
孟時話音未落,人群爆出一陣尖叫,只見身材瘦削的顧遲秋一把揪住比他高了足足一個頭的彪形大漢,拳風破空,郝刀疤整個人飛了出去,砸在慌忙退開的人群上。
「顧遲秋!」孟時也嚇了一跳,衝上去想攔。
幸好顧遲秋沒有繼續揍的意思,他一腳踩在郝刀疤的腳踝上,用力一瞪,郝刀疤臉色煞白,強忍劇痛,咬死了牙關。
少年眸色濃黑,彎下腰,平日裡輕柔軟和的聲線變得低沉冰冷:「給我娘子道歉。」
郝刀疤沒有開口,顧遲秋腳下又一用力,彪形大漢幾乎要痛到暈厥。
「抱,抱歉。」郝刀疤從牙縫裡擠出聲道。
「站起來,鞠躬。」顧遲秋卻不滿意,他放下腳,冷冷命令道。
郝刀疤不敢不從,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冷汗已經浸濕了他的後背,他艱難地彎下腰,對孟時道:「對不起。」
話才說完,他就疼倒在了地上。
事情鬧那麼大,孟時和顧遲秋自然也走不了了,衙門的人很快抵達,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顧遲秋和郝刀疤全都帶回了衙門裡。
「當街打人,你這秀才功名還要不要了?」負責的吏官拍桌子瞪眼。
他們這事情還輪不到驚動知縣,所以由他手下的小吏負責,那人見到郝刀疤的慘樣,也是一臉不忍,而當他看見顧遲秋,更是難以置信。
誰能相信一個肩不能扛的瘦弱書生能把一個比他高又比他壯的大漢打成這樣?
「給您添麻煩了,實在是他當街掀翻了我和我娘子的攤車,飛出來的木炭差點傷到我娘子和行人,氣憤之下報以小懲罷了。」顧遲秋道。
吏官當然已經從行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經過,也知道是郝刀疤主動惹事,幸好行人沒有傷到,不然這事情肯定得驚動明府閣下,那就是他管事不力了。
「哼,幸好沒有波及。」吏官道。
「是啊,我在千鈞一髮之際推開了有可能被波及的兩人。」顧遲秋道。
「你還立功了?」吏官頭一次見打了人還能笑得這麼人畜無害溫柔可親的人,氣不打一處來。
「不不不,是托閣下的福。」顧遲秋謙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