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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圣托里尼,他完全无法工作,被赶了回来,美其名曰让他寻找灵感,实际是让他休息。
也罢,他近来的确是没有什么心思干活,离开了里约之后,他的镜头像是突然失去了生命力,无论拍什么都没有感觉。
他现在甚至可以一坐整天,一动不动。任阳光自东边慢慢移向西边,在湖面上制造出一波波的光影变幻,投射到美轮美奂的屋里。
然后,他就坐在其间,感受着早上雾气和晨光,正午阳光和湖水,还有晚间夕阳和暮霭的和谐,像是一幅幅印象派画作一般,但是即便如此,他竟然都提不起精神去拿相机。
他依然无法工作。
他的双手,突然之间再也拍不出他满意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好像,就是他从里约热内卢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拍不出什么了。
所有的画面,无论怎么美,都好像缺少了什么,全部都是一片死寂。
他的神色凝住在雾气深处,那里幽深的无法探知。
突然之间,他的心有片刻的静止。
湖面之上,正有人凌波踏浪而来,她的姿态随意但惬意,挥洒自如,行云流水一般。走过的地方,画面突然之间就活了起来,好像一副精致的画面变成了栩栩如生的世界。
当他注视那个人时,他的世界里突然什么都不剩了,只有一双盎然生机的碧眸。
他不能说,不能动,不能呼吸,甚至忘了拿他几乎不离手的相机。
他一直觉得自是那个童话里的小男孩,每天在水岸旁边放羊,突然发现有一天水中的仙女出来走到他面前。
schwartz心口一下子恢复跳动。跳动剧烈的几乎让他胸口发疼。
——他的湖中仙女仿佛真的在日落时分,穿越水中的雾气,正朝他走来。
他想也没想的冲出房间,走到露台上。
雾中的湖面,幽深如他心底那抹去不掉痕。
她就如此飘然而来,破开相隔千万里的重重烟雾。
这时,他终于看清楚了,从湖面向他走来的,正是他在里约热内卢拍过的flora。
原来,并不是什么仙女下凡,她只是走在一个直径2米的透明的水中步行球,从岸边款款来到他的湖心屋。只不过,明明现在已经成了让人几乎站不起身的娱乐方式,她走起来却如履平地。
看清楚来人,schwartz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但依然无法移开视线。
到达岸边,她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拉开步行球的充气拉链,放出的气流让她的黑发在风中散开,又再度栖息回她的肩头。
她略环顾了一下四周,把视线放回schwartz身上,那样的平常自然,只是……
黑发飘散处,绿眸流转间,雾气一下子散去了,落日余辉已经悄然撒下,天地间骤然生机无限起来。
schwartz胸口的那抹疼痛突然之间消失。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从里约回来之后,他再也无法忍受他自己那精致的画面里的一片死寂,好像少了灵魂一样。
原来,是少了她。
她将放气后的气球从身上脱下,schwartz已经绅士的伸出手,她把掌心交入他的手中,他拉她上了湖心屋的露台。
“怎么这样就来了?”
他的口吻好像对待一个老朋友。
“节约环保。”
flora指那个水中步行球,故意曲解他的问话。
哈尔施塔特人极其保护他们的湖水,因为那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一切,也是他们灵感的源泉。各种污染源湖上的交通工具都加以限制。
“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