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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显说,“何须如此贬低自己,担心会因此与皇家彻上关系?”
萧染垂首,一时不答。
“萧妃之死,与我母後有关,但恩怨情仇,真地要传至我们兄弟吗?”
庄显叹气,“做皇帝的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是防著你,但也真地很欣赏你。”
“我娘的事,包括我的事,其实不怨任何人。生在那个环境,只能弱肉强食。我是恨过,但後来明了事理,便也淡了。何况先後也已驾薨多年。我也从来没有对您有什麽负面情绪。只是,您也说,防人之心,先辈恩怨,难免传至後代。不愿与皇家彻上关系,只是不想再经历那种处处恃强凌弱勾心斗角的生活。”
萧染诚恳说道,“先皇曾经告诫我,生为皇家子孙,治国安邦便是天生的责任不可推卸,所以我暗中负责培养国家情报网。恕我胆大妄言,我认为这已经够了。”
“也罢,”
庄显长叹一口气,“既然你这麽说……但我这个做大哥的,老是想为你做点什麽。你从小到大,吃过太多的苦。”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艰难的,皇上您也何其容易。”
萧染道,“萧染不能为您分忧,才自觉惭愧。”
“呵呵,那你这次立了大功,又如何说?”
庄显笑说。
“纯属偶然,误打误撞而已。”
这是实话,若非如此,再加上庄麒的重金答谢,他才不会趟这个浑水。搞得现在除了要直面最不愿面对的人不说,更郁卒的是和雷无崖纠纠缠缠搞不清楚,心绪全乱。
“那朕,要是再拜托你一件事呢?”
庄显问。
“萧染能做到的,一定会做好。”
萧染答。
“雷堡主感觉怎样?”
庄麒笑问,自发坐上桌边凳子,都不用招呼,“我带了几样补药来,方才交给下人了。”
“多谢关心。”
雷无崖靠坐在床头上,道,“在下已无大碍。还有,既然大家都这麽熟了,何不直呼姓名呢,庄兄?”
“好,我就欣赏你这麽直爽,”
庄麒笑,“不像某些人,永远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雷无崖莞尔:“其实你们是能看懂萧染的,不懂的应该是他这个当局者。”
“非也非也,他这个当局者可是清明得很,”
庄麒摇头,“萧公子可怕之处就在於,平日隔岸看戏不说,就算他自己入了戏,也能清醒地知道自己演了什麽。他是会迷茫,但他知道自己迷茫。”
雷无崖眨眨眼:“受教了,还说你看不懂他麽?”
“呵呵,我认识他多久了,作为一介损友,当然应该掌握一些东西,”
庄麒说,“况且一开始,我与他是敌是友我都分不清,总得知己知彼。”
“……若我能早些遇到他便好了。”
雷无崖叹气。
“你早多久遇到他也还是如此。”
庄麒不客气地嘲笑,“一个不知道自己心在何处,一个一改风格只是被动等待。两个男人,骄傲,自负,走到今天这一步还真不是偶然的。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说,你们也还真是幸运,能至今纠缠。”
“我也觉得幸运。”
雷无崖并不恼怒,反而淡笑,“最珍贵的宝贝失而复得,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所以说你也不容易。”
庄麒说,但显然是幸灾乐祸的语气,“似乎没有人站在你这边。”
“是我活该,而且,甘之若怡。”
雷无崖只答。
“……”
萧染歪歪脑袋,“那你想知道,世上好人那麽多,为什麽萧公子独独看上你麽?”
“不是因为我行事冲动又固执麽?”
雷无崖笑。
“你知道?”
庄麒惊讶。
“仔细想想大概也就这个原因吧,萧染他那麽聪明,谁真心谁假意他自是清楚,”
说到这里,雷无崖的嘴角有些苦涩,“假意他自是不要,但真心喜欢他的人又都太小心翼翼,怕伤害他,或者伤害自己,都谨慎著,进三便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