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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子上的人啧啧一声,把小的那部分全收进了怀里,“这盘手气似乎差了些哦,下盘再来。”
拨了几下,见有人投了大的,笑着分了一份银子给她,夸道:“好手气!”
“哇,运气真好!”
杂工竖起了大拇指。
唐元宝笑眯眯地收了银子,朝杂工一笑,“嘿嘿。”
连续三盘,唐元宝都赢了。好些人都准备跟着她下注了。杂工不由赞道,“看得好准。下一局是什么?”
唐元宝却把银子往怀里一收,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不玩了哈。”
杂工却舍不得走了,眼巴巴又看了那摊子一眼,“唐姑娘,这样好可惜……”
唐元宝却不解释,看了周围一眼,死拖硬拽,才把杂工拖走了。
直到出了二少爷的院子,唐元宝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几眼,见没人追来,才放下心来。见杂工一脸困惑不解,唐元宝这才低声向他解释:“你知道我为什么猜得准么?”
“眼力好?”
唐元宝摇头,“是他们做了手脚。他们吃大放小,所以我才能连赢三把。我要是再赌下去,他们怕是要暗地里把我干掉了。你没看见他们几个看场子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么?”
杂工这才有些觉得害怕。
唐元宝叮嘱了他几句,让他别说出去,才让他走了。其实唐元宝没说出来的,就是她能猜得准,是因为她会玩,她听得准。
小时候,唐元宝曾经流落过街头好一段时间。她从蜀山治好了病,准备下山找朋友骑马玩一阵的。谁知那家丁受了她二娘的恩惠,偷偷把她卖给了个人贩子。
唐元宝那时候那么点三脚猫功夫,能干掉一只老鼠就不错了。但她运气好,趁着人贩子没注意,偷溜了出来。可那时候身无分文,从蜀山要回家,简直是难过登天。
她一路上做过小要饭的,饿极了也偷东西吃,什么三教九流的手段都学了,什么苦也熬过。后来算是幸运,有个人见她可怜,常常给她馒头吃,她便死皮赖脸跟着那人回家,也不管危险不危险。那人是混赌场的,偶尔回来也教她几招。她就靠着那几招,攒够了银子,才回了家。
她的厚脸皮就是那时候养起来的,阴险狡猾也是那时候逼出来的。唐元宝回了家,以为斗赢了二娘,谁知一不小心,还是被反扑了。她一昏迷,那二娘就趁机谋了银子,远走高飞了。所以呢,赢一百次有什么用,输一次就永不翻身。
唐元宝想起了伤心事,还掉了几颗眼泪。正擦着眼泪,前面就有人急急忙忙地跑来了。她泪眼模糊,隐约只看见好像是采菊,忙擦了眼泪,挤出个笑脸来。
采菊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跟前,“唐元宝!”
唐元宝拿出小手帕替她擦汗,“采菊姐,怎么啦?”
采菊叹气道:“你跑去哪了?发工钱了。”
唐元宝心想,发工钱又如何,扣了银子还不是所剩无几。这么想着,还是跟着采菊去了,边走边问采菊:“官府的银子什么时候罚?”
唐元宝心里抱着一丝希望,要是那阿发知恩图报,真给她介绍了个男人,那就不用交银子了。
采菊回头看她一眼,奇道:“你不知道?还有五天呀。今年不知道会不会涨一倍。”
一倍?!
唐元宝心里默默泪流满面。
采菊见她那副表情,很是奇怪,“我不是给过你银子么,应该够付的。”
唉,借人钱总是要还的。
卖药的事逐渐上了轨道,可看病的多是杂工和小丫鬟,银子本就不多,一般付了药钱,就不付看症钱,唐元宝看着财路堪忧,便开始谋划起第二条财路。
赌摊。
她没有本钱又没有让人信赖的背景,压不住场子,如果一定要开赌摊,只能和钱大爷合伙。钱大爷凭什么和她一个黄毛丫头合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