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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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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頁(第1页)

最近幾年,京郊的上等良田十來兩銀子一畝,中等田也要七、八兩。一傾地就是百畝,一百二十傾就是一萬兩千畝。按照八兩銀子每畝的平均值計算,老太君留給曹顒的這個莊子也值將近十萬兩紋銀。

坐在昌平莊子大堂的椅子上,曹顒終於意識到,自己眼下是地主。曹顒記得在府里看帳本時,記著曹家原本在房山有兩個莊子,不過是幾十傾地,後被曹寅賣了還虧空。良田萬畝,這會不會太招搖。想到這些,曹顒看了看昌平莊子的管事何茂財:「財叔,這附近其他人家的莊子土地多少?」

何茂財五十多歲,是曹家家生奴才,恭敬的回道:「大爺,昌平地好,京城大戶差不多都在這邊置辦莊著。各個王府的有三五百傾的,有千八百傾的,其他王公侯爵、尚書侍郎的十幾傾到幾百傾都是有的。」

曹顒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自己這個不大不小的莊子就不算礙眼。可是不知為何,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眼下雖然是陰曆四月初,若是按照陽曆算的話,應該也到五月,已經可以換薄的袷衣。

在前幾日,曹顒能夠「下床」後,曾由平郡王幫著遞了帖子,請求覲見謝恩。有太醫院的幾位太醫照看,用了內庫的御藥,這是多麼大的恩典。

康熙皇帝召見了曹顒,仔細詢問他的病情,知道確是無礙後,安慰勸勉了幾句。這期間,他始終在觀察著曹顒,想知道他是否心存怨憤或者是否就此被嚇破了膽。

曹顒除了容顏消瘦些,與上次見駕時並沒有什麼不同,目光仍是那樣清澈,神情仍是那樣恭順,只是隱隱約約的,竟帶著幾分少年的羞澀。那神情,就如同做錯事的孩子,無法面對家長一般。

康熙以為曹顒是因惹出是非而不安,勸慰道:「此事怨不得你,不必不安!」

曹顒低下頭,回道:「奴才實在是沒臉見萬歲爺,沒臉見父親!」

「哦,為何這般說!」康熙心下詫異。

「萬歲爺,奴才委屈!」曹顒清脆的回道。

康熙的臉色沉重起來,感覺委屈,他想起自己那個感覺委屈的孫兒,又看看眼前的曹顒。如今的孩子,都怎麼了。

「萬歲爺,如今外邊人都傳言奴才被二三十人打了,都把奴才傳出是沒用的窩囊廢,是靠著父祖恩蔭混上的侍衛。可是,奴才只是不願街頭鬥毆,觸犯大清律法。若是給奴才個機會,奴才願意與那些人比試。」曹顒的話落地有聲。

少年熱血,康熙笑著點了點頭,心裡熨帖多了。

曹顒低下頭,卻暗暗盤算著。康熙愛才,是眾所周知的,所以才會有納蘭容若十年榮寵,才會有馬齊白衣入相。自己既沒有納蘭公子的詞才,又沒有馬齊的相才,只好學做莽夫。雖然自己這略顯文弱的外形,與英武神勇卻是半點扯不上關係。

那腔略帶少年熱血的話語,說的曹顒心裡直打顫,這不是裝嫩加賣乖嗎?又間接表了忠心,就算被欺負成那樣,也不忘記維護律法尊嚴。

康熙卻偏偏喜歡這套,之所以多年來對曹家榮寵不衰,與曹寅的潔身自好、忠君守法不無關係。換言之,換個大貪官,就算對康熙再忠心,康熙也不能允許他在江南刮地皮。

曹顒小小年紀,如此乖巧懂事,不帶半分紈絝之風,這怎麼能不讓康熙喜歡。不知不覺,他替曹寅感到高興,雖然子息單薄,但是有這樣的兒子,何愁後繼無人。

雖然曹顒並不為遭到這種無妄之災委屈,也不會想到自己的意外挨打與皇子皇孫會扯上關係,但是康熙還是存了愧疚之心,想要補償這個孩子。但他還不到十五歲,封了三等侍衛已經是格外開恩,哪裡有由頭提升二等。於是,康熙給了曹顒半個月的病假,命他養好身子到乾清宮當差。

曹顒叩謝恩,心中暗爽。幾番籌謀,終於如願以償。乾清宮侍衛,就是俗稱的御前帶刀侍衛。雖然沒有升品級,但是身份地位卻與其他侍衛完全不同,為了避嫌疑,就算是太子也不敢隨便欺凌或拉攏。否則,一個「居心叵測」的帽子下來,誰都承受不起。

嗚呼哀哉的是,以後在御前當差,這「奴才」、「奴才」的是免不了的。曹顒心中不由開始安慰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上三年又何妨。三年後,只要曹家能夠脫離困境,或者自己去科舉謀官,或者找由子回江寧。

昌平,大平莊,曹家別院。

曹顒坐在堂上的椅子上,開始想起自己上輩子泡過的小湯山溫泉。記得當年自己去小湯山泡溫泉時,聽導遊小姐介紹說,這溫泉行宮是康熙時期就有的。可是,自己剛剛詢問孫茂財,那行宮還沒影。只是小湯山附近,最大的兩個湯池子都在內務府的莊子裡。

大平莊,離安定門五十多里遠,離小湯山不到十里。就算那大池子在內務府的莊子裡,但是外面的小溫泉池子肯定不少。

紫晶端著個盤子進來,笑著對曹顒道:「大爺快嘗嘗,都是野外出的稀罕物,大爺原來哪裡見過這些個!」

「大爺怎麼把外面的馬夾脫了,京里不比咱們南邊,眼下早晚還涼呢,大爺的身子還不見全好!」紫晶放下盤子,沒等曹顒說話,就將他脫下的馬夾又給他穿上。

曹顒這次「大病」,最累的就是紫晶。雖然曹顒再三說了無大礙,但是紫晶卻是親眼見過曹顒生死不知躺了好幾日的,怎麼肯信,照料他比往日更加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