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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只剩下母子二人,老太君盯了曹寅半天,才嘆氣道:「謝天謝地,祖宗保佑!」
曹寅心中驚疑,吃驚的問道:「母親?」
「哼!」老太君瞪了曹寅一眼,從袖子裡掏出來塊玉觀音,放在手中,怒道:「事到如今,還想瞞著我嗎,真當我是耳聾眼花的糟老婆子不成!」
那玉觀音正是曹顒自幼隨身佩戴之物,在曹顒被綁架後被顧三典當到蘇州當鋪中,後被曹寅贖回,不知怎麼到了老太君手中。
曹寅見老太君生氣,連忙跪下告罪。
老太君見曹寅雙鬢白髮,心中不忍,擺了擺手:「起來吧,我叫人打聽了,怨不得你。幸好顒兒平安,不枉我吃了這兩個月的長齋!」等到曹寅起了,又道:「中秋節,逼你納妾,是以防萬一。若是顒兒有什麼閃失,早點兒留下骨血,也對得起列祖列宗。委屈你媳婦了,這些日子想必她也是擔驚受怕的,你好好安慰吧!」
「是,母親!都是兒子不孝,家事不寧,害您跟著費心!」曹寅眼圈發酸,心裡很是愧疚。聽老太君這話的意思,是早就知道實情的,因不願自己擔心,裝作不知道,吃了兩個月的長齋。
第oo14章文武
一夜無話,次日曹顒早早的起了。雖然上輩子慵懶的不行,但眼下他卻決定勤奮起來,鍛鍊好身子骨是起碼的,否則怎麼改變年輕早逝的命運。玳瑁與茶晶輪流在臥房值夜,昨晚輪到茶晶。曹顒雖不喜她性格潑辣,但畢竟只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哪裡會跟她計較,叫人準備了軟蹋給她。
曹顒醒時,天色微亮,茶晶睡得正熟。他輕手輕腳的拿了件衣服披上,又在外間找了塊帕子,想要洗臉,卻怎麼也找不到臉盆。在外間炕上安置的玳瑁醒了,見曹顒站在地上,披了件衣服起身:「大爺,奴婢侍候您梳洗!」
「只幫我找到水盆就好,先擦擦臉,天色還早,別驚動了別人!」曹顒雖不願意指使這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可沒有她的幫忙,還真不知水盆在哪兒。
玳瑁點頭應了,細細簌簌的穿好衣服出去,不一會兒,就端來半盆溫水,還有一小碟青鹽。
這青鹽,作用與牙膏相同,是漱口用的。曹顒接過了,看了玳瑁一眼,如此細心周到,哪裡像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洗臉漱口後,曹顒伸了伸胳膊,走了出去。玳瑁想要跟著侍候,被曹顒止住了。
內院各處,曹顒依稀記得,除了後花園子外,都是院子套院子的,並沒有空曠之處。到底該如何強身健體,他心裡也沒章程,過去看小說中的男主要麼「太極拳」,要麼「五禽戲」的,都能夠混個小強的身體。可他對兩者的認知,僅僅知道練太極是手裡握著個圓,五禽戲是模擬五種動物,但具體是什麼動物,卻絲毫不記得。
站在荷花池邊,曹顒轉了轉自己的脖子,總不能白白起早,先繞著荷花池跑上三圈,做幾個伏地挺身再說。這樣想著,他就順著荷花池四周的石子路慢跑起來。
跑著跑著,曹顒的身子漸漸發熱,腳步越來越沉。
待到跑完一圈,曹顒已經是滿頭大汗,嘴巴里重重的喘著粗氣。他在心中哀嘆,這不過兩三百米啊,自己繼承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垃圾身體。不管心裡如何想著,腳下又動了,既然已經定了目標,無論如何都要完成,這是曹顒的做人準則。
第二圈,曹顒只覺得腳像慣了鉛的重,一步一步。第三圈,他已經理會不到腳下,只是看著前面,大力的調整自己的呼吸。
完成三圈的目標,曹顒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呼」的喘著,臉色煞白,好一會兒才轉為紅色。
待到氣息平順,曹顒翻身,雙手扶地,做起伏地挺身來。雖然前兩下倍感艱難,但是他咬牙切齒,硬是一下下的堅持到十個。
再起來時,曹顒雖然身上有些酸痛,但也覺得舒暢。
遠遠的看到各處炊煙升起,天色已經大亮了。花園門口,玳瑁不知何時來的,見了曹顒並沒追根問底,只是幫他整理整理衣服,讓他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老太君院子裡的人6續起了,亭子裡丫鬟婆子穿梭著,見了曹顒都俯身問好。
回到房間,熱乎乎的洗澡水已經準備妥當。不用想,定是玳瑁這個小丫鬟了。曹顒回頭看了她一眼,開口道:「謝謝!」
玳瑁微微一怔,低聲應道:「這是奴婢們應該做的,大爺快不要這樣說!」
「奴婢」、「奴婢」聽得曹顒很是刺耳,可卻沒有改造玳瑁的想法,也不會去給她灌輸「人人平等」的概念。在這個男子為尊的社會,那樣理想化的女子只是悲劇。
茶晶醒來時,曹顒已經洗完澡,穿戴整齊。她先是有幾分愧色,隨後不知為何生起氣來,冷眼看著玳瑁,嘴裡嘟囔著:「就會裝乖賣巧,倒顯得你勤快!」
玳瑁不知該如何解釋,面上帶著幾分尷尬。曹顒不是「寶玉」,對丫鬟們憐惜,只是看在她們年紀小,卻不會嬌慣。玳瑁與茶晶,一個如同襲人般溫順,一個似晴雯般潑辣。溫順的還好,年紀還小,能夠有什麼心機;潑辣的這個,如同跋扈的孩子,欺負小丫鬟,呵斥下等婆子們,擠兌玳瑁,卻只在曹顒與老太君面前乖巧,典型的勢力眼。
曹顒拉下臉:「誰在裝乖賣巧?誰顯得勤快!」
「大爺!」茶晶沒想到曹顒為玳瑁出頭,臉上閃出幾絲委屈,眼淚在眼圈裡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