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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要求扮作季凜雲,痛哭流涕去乞求原諒時,腦子一片空白,緊接著隱秘的角落密密麻麻泛起漣漪。
原來他也可以出現在孟楚瑤眼皮下。
他沒有拒絕的餘地,他已經默默注視了兄長十五年,一舉一動熟稔在心,在兄長面前卻裝作僵硬,控制著次數出錯,表現陌生。
於是他第一次出現在孟楚瑤的眼中,跪伏在地,老天眷顧,她的群擺拂過他的手背。
「皇上醉了。」
耳邊遠遠傳來孟楚瑤的聲音,他下意識往前摸尋,軟墊空蕩冰冷。
他強撐著站起,周身天旋地轉,撩開帘子,「今夜宿在坤寧宮。」說完,一個不穩往前撲跌。
孟楚瑤坐下沒多久,殿外宦官傳話皇上駕到。
心中燃起無名火,蹭得起身,要趕人走,走至殿門時,頓足轉身坐回椅上。
她方才覺得宿在坤寧宮倒也不錯,依車上情形來看,他醉的不清,可找御醫為他把脈,好好檢查全身,指不定能從口中探知一二。
且坤寧宮都是她的人,房間也多,屆時隨意將他扔在一間偏殿裡,明早再說是他執意要睡。
季凜雲由兩人扶著手臂,腳步虛軟走進店裡。
她讓宦官放下季凜雲後,便退出坤寧宮外守著。又命坤寧宮的宦官,扶著季凜雲去偏殿裡的臥榻躺下。
命桃月派人去請陳太醫。
孟楚瑤端坐在背靠椅,慢條斯理喝著解酒湯,等著太醫。
而季凜雲沾到軟榻後,立即昏睡過去。
他醉酒倒是不鬧,安安靜靜。
剛閃過這個念頭,忽聽前方傳來囈語,「他已經死了,現在是我。」
孟楚瑤放下湯碗,走到榻前,看向他,蹙眉閉目,睡得並不安生。
正是打聽消息的好時候,她稍微低身,「他是季凜雲嗎?」
話語如輕煙,絲絲縷縷鑽入他的耳朵里。
兄長被憑空出現的刺客逼得掉入崖邊,他立即從圍攻中抽身,跟著跳下去,那時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拼盡全力救兄長,即便是一命換一命。
這是他自出生便被灌輸的指令。
兄長果然命好,雖無武力,卻幸運地掛在崖壁的樹枝上,僅僅是臂膀脫臼,衣衫刮破受了些皮肉傷。
為兄長接上脫臼的臂膀,準備將他背在身上,以刀插進峭壁爬上去。
兄長接上手臂後,嘴上不在嘶嘶喊痛,卻惡聲惡氣咒罵孟楚瑤,說上去要殺了她。
他晃了神,滿腦子被「不能讓兄長上去」占據。
「還愣著幹嘛,我手使不上力氣,拉我上去。」季凜雲不耐煩地催促,他渾身是傷,狼狽至極,此時只想殺人平息怒火。
他無意識地沿著兄長的胸膛往下看,數他受了哪些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