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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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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頁(第1页)

不管怎樣,他想跟在她身後,去看她普通又不完全普通的日常生活。

他會在魏曉出外勤的時候,仔細注意著周遭不太乾淨的地方;會在魏曉熱得脫了外套,隨便丟開,染上灰塵的時候,用隨身攜帶的乾洗劑幫她擦乾淨;會在魏曉遇到危險,也要迎難而上時,替她心驚,時刻準備擋在她面前……

近來也許是見到魏曉的時間多了,遲暮都快忘記,自己是要去L國幫助援外戰士的醫護人員。

他收到了上面寄來的通知,就在下個月。

遲暮看見通知那刻,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話在迴蕩:半個月,作為戒斷期而言,太短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他沒再偶遇到魏曉,直到有專人來接他,送他前往某個軍事基地轉直升機離開。

遲暮坐在車上,來不及告知家人,摸著兜里的舊紙條,翻看工作人員遞給他的,前線的資料。

像是上天的眷顧,走到綠蔭大道,車堵在半路,他不經意地往外一瞥,一抹鮮紅的身影從路邊走過。

她今天似乎不是很忙,她也不總是在忙。

魏曉是一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她喝著奶茶,正同同事商量著中午就餐的選址。

他看過去的同時,像是有什麼感應,路邊的人也看了過來,兩道視線在車流穿行的馬路上不期而遇。

前往軍隊的車做了特殊處理,遲暮確定,魏曉不可能看見他。

車流不久開始正常通行,遲暮收回眼,一如一開始決定不去打擾那般,神色自如地處理未來的工作。

同事注意到魏曉的停滯,在前邊停住腳,回頭問她:「怎麼不走?看見什麼了?」

魏曉的視線隨車而動,聞言搖了搖頭:「走吧,我也不知道。」

或許還有機會見面,或許以後一輩子都無法重逢,遲暮攥緊那張泥濘不堪的紙條,唾棄自己的無恥,又可恥地祈禱。

再等等,像上天賜予他這場對視,再給予貪心的他,一個等待的時間。

他希望魏曉能等等他,哪怕她可能已經忘了他。

L國的情況起初還在可控範圍,遲暮待在根據地,受著最完備的保護,檢查每一個戰士的身體狀況。

但他的直覺好比黑烏鴉,總是不那麼好。

一個昏迷的戰士被人五花大綁地抬進帳篷,他前去檢查,詢問情況。

幾個受了驚嚇,身上有多處咬傷的戰士,急不可耐地向他解釋:「不知道他發了什麼瘋,中了敵人的子彈後,還站起來往對面跑。」

「對!」另一個抬人回來的戰士往自己的咬傷上倒藥水消毒,「我們冒著暴露的風險去拉他,他居然還咬我們!」

「咬你們?」遲暮放下手電,停下做記錄的手,轉身察看幾位戰士的情況。

那些咬傷並不像大大咧咧的戰士們口中不值一提,它們幾乎撕扯開了皮肉,上面泛著藥水都洗不掉的青黑。

而他用手電檢查過的戰士,他的眼裡生長出了一層類似爬行類動物才會有的薄膜。

遲暮一下便想到了匹次卑爾根冰川里封凍的小馬駒,想到了提取出來的病毒數據,想到了他說要來L國時,爺爺遲繼春擔驚受怕的眼。

他不再耽擱,拿著記錄了部分資料的筆記本,向上級寄送情報。

不過兩個月,L國邊境的情況就突轉之下,戰場一片混亂,戰士們不分敵我的攻擊,一行人堅守前線,等到上級寄來確定的文件,那個荒唐的「Zombie」一詞被確立。

遲暮再救不了年輕的戰士們,在一聲聲子彈和炸彈的巨大聲響掩飾下,他被人簇擁著,送上轟鳴的直升機。

再回京南市,這裡已是滿目瘡痍,遲暮被人送到安全區,如今的城市被劃分成了東、南、西、北四個城,倖存者試圖按這個規劃建立基地。

遲暮在一眾研究人員中,屬於年輕的一輩,作為被大家硬推出來的希望,他承載著眾人的希冀,卻還是無法輕易聯繫到遲繼春那樣的老博士。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負責保護他的人,在等到無望的消息前,一個接一個的先等來死亡。

最後,遲暮身邊只剩下他自己,還有一把小戰士拉動手雷保險栓前,將他推出去,留給他的手槍。

他見證了太多變故,躲藏在血肉模糊,腐臭彌散的街道間,無力尋找的倖存者。

遲暮叫不出疲累,只有一雙白皙纖長的漂亮手指,如今被他摳得比魏曉初見他時,還要醜陋。

他將這一切的錯誤歸咎到自己身上,無一日不在厭惡自己的貪心,像是一定要噁心自己,才能在這糟糕的末日生存下去。

遲暮在叫不出名字的街道上尋了很久,直到他被一根暗處的藤蔓拖拽進角落,又一次接近死亡。

舊紙條從衣兜中滑出,他被藤蔓倒吊在空中,看著模糊不清的字條落下,被血污浸濕。

緊繃了幾月的心弦一朝崩潰,他自暴自棄,不做反抗,被藤蔓糾纏著,低聲啜泣。

遲暮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卻沒想到會被一隻尋找黑貓的女喪屍救下。

劫後餘生,那張作為精神支柱的紙條不復存在,他在女喪屍的庇佑下,找到一個可用的筆記本。

他私心想記下能夠作為精神支柱的事情。

但最後,落筆,他一筆一划認真寫下:

「我在北極考察時,曾在d國融化的一塊冰川里,提取出一種遠古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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