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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哥,原来你还会摊饼?”
兔勉十分惊讶,望向阿南的目光充满了崇拜。
“会呀。那又什么难的。”
被兔勉高看一眼,阿南更是来了精神。
“你可以教我吗?”
兔勉今天也是加劲儿,突然一心向学,什么都要求教。
“别乱来!”
于雪连忙制止了二人,“你们只要出摊把绿豆沙卖出去就行了。卖完了,就早点儿收摊。我吃点儿药,看看过一会儿能不能缓解。如果身体好一些了,我就立马过去找你们。”
看起来现在这种情况,是只能选择要么让他们俩出摊,要么今天干脆就不干了。不过这绿豆沙已经做好了,不出摊就太浪费了。
“师父,你放心吧。卖饭这件事,我们都是熟练工了,不会有问题的。”
兔勉向于雪保证。
“你奶奶来了,怎么办?”
于雪突然想起了今天的“大事”
,生怕自己失礼,让老太太多心。
“哈哈,奶奶要是现我都能独当一面了,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
兔勉倒是一点儿不担心。
“行!”
于雪思前想后,决定选择信任自己手下这“哼哈二将”
。
“南哥!咱们走!”
兔勉大手一挥,很是兴奋。
“你等等!”
于雪喊住兔勉,从橱柜里拿出两包“信阳毛尖”
,塞到了她围裙的口袋里。
“这啥呀?”
兔勉问。
“这是前阵子我们公司的茶叶,你等会儿见了奶奶,就说师父我本来想当面送给她老人家的,但今天实在是身体不便,一时出不了门。你告诉奶奶,下次让她来家里,我在家里招待你们!”
于雪放心不下,再三叮嘱。倒不全是因为担心他们二人会出什么乱子,而是也怕兔勉奶奶想多了,以为自己瞧不起他们,找借口不想招待她。
“谢谢师父!”
兔勉掏出兜里的茶叶,一副小孩子的?s?模样,捏在手里在阿南面前显摆。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揶揄着出门了。
于雪立在窗口,目送二人骑着三轮和摩托远去,感到有些心神不宁。她赶紧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找出一瓶黄连素,倒出一片,就着温开水一口吞下。然后,她回到屋里,抱着一个暖水袋,歪倒在床上,想东想西。
哥哥的忌日又快到了。也不知道那天祭拜时,弟弟于冰是否愿意到场,是否愿意见到自己。他们姐弟俩闹成这样,还能不能一个桌子上吃饭呢。
想到此处,于雪一声长叹。大哥于风被火车撞了,警方定性是卧轨自杀,只有弟弟于冰不肯承认这个结论,拒绝接受铁路方的赔偿。
身为警察的他,非说这个案子疑点重重,始终不肯死心。他东奔西走,四处收集线索,班也没心上了,可几年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他心不在正经工作上,人人都说他疯了。办案又出了几次疏漏,一路从市局降到了派出所,又从片警儿降成了巡警。不过这倒合了他的心意,走街串巷,还在找证据。寒来暑往,几度春秋,白净净的帅气小伙子晒得黢黑。整个人邋里邋遢,胡子一大把,俨然一幅不修边幅的模样,让家里人看不过眼。可任谁说,他也不听。
他跟于雪,更是彻底撕破了脸。那会儿侄子还小,嫂子一个人实在太难,求了于雪好几次。最后,于雪代表全家接受了铁路局给大哥的死亡赔偿金,算是接了案。这些钱按母亲的意思,家里一分没留,全部给了嫂子,让她抚养好侄儿。于冰得知了这个消息,跟她大吵了一架,说于雪眼里只有钱,这一接受赔偿金,大哥死亡真相更难查了。他气得在年夜饭时掀了桌子,从那以后,家庭聚会两人很少同时在场。几年来,两个人也再没有说过几句话。
想想就很难过。白云苍狗,岁月无情。曾经在深山密林里,于雪挡在巨蟒和山火之面前,豁出性命保护着的小男孩;曾经在急水湍流之中,她不顾安危捞入怀中,托举而起的小小人儿,如今却是这样五大三粗的汉子,会跟自己翻脸至此,能到了见面不说话的地步。
于雪心里酸楚极了,闭上眼,任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滚滚而行。
人呐,在命运面前,真是太渺小了。可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认命,放不下内心的执着与挂牵呢。
不知不觉,于雪又睡了过去,直到女儿出门上学的关门声响起,她才又一次醒转过来。她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扒着窗台,想喊住女儿,说几句话。但女儿似乎不知道她还在家里,耳朵上塞着耳机,听着随身听,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真沮丧!今天这一起床就太糟糕了,于雪心想,大概不会有更糟糕的事在等着自己吧。
她抬头一看挂钟,七点一刻。兔勉和阿南怎么还没有回来呢?只卖个绿豆沙,就要卖这么久吗?
想想不对劲,于雪赶紧穿上鞋,关上门就朝着河边跑去。
还没上去大坡,她就听见了一阵嘈杂的议论声,其中有一个声音大声说着:“大家都来评评理!看看他们卖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不好!于雪暗道,心中一急,加快了脚步。
第三十三章什么人都能卖早餐
于雪跑过去一看,却见摊子前的是两张熟悉的面孔。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她曾经的手下,王琳。那个才刚刚上班不久,就下了岗的小姑娘。另外一位,则是王琳的老爹,之前于雪也有一面之缘,是个庄稼汉,肤色偏深,看上去也就五十岁上下的样子。此刻,两人正对着自己面前的碗盘,指指点点,吵吵嚷嚷,似乎是吃到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