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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白鹭起讲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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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頁(第1页)

聽山聽得一愣一愣的,看著書架上堆著的小山似的卷宗,兩眼一黑。太上老君在上,還是送他去坐大牢吧!

聽山案卷房裡一直忙碌到次日清晨,更可怕的是,沈星河也一直在。聽山苦苦扒拉卷宗的時候,沈星河就枯坐在書案後一動不動,宛若一尊陰森森的泥塑,渾身都似散發著黑氣。

聽山恨不能畫一張鎮邪符貼到少卿大人腦門上!

直到天蒙蒙亮時,聽山參照著舊案卷,好不容易拼湊出一份左東溪案的案錄,抖著手呈到沈星河面前。

沈星河被驚醒似地,陡然抬眼:「為什麼?」

聽山嚇得一哆嗦:「什……什麼?」

沈星河眼望著虛空處,聲音陰戾:「她為什麼拒絕本官?」

第71章為什麼拒絕本官

聽山被沈少卿突如其來的質問問得惶然無措:「大人……拒絕什麼?」

沈星河臉上陡然升起怒氣:「她在飛燕幫辛苦跑腿,掙幾個小錢還要受人盤剝,來大理寺當差不是強上百倍千倍,她為何不願意?你給我說!」說著,在案上重重一拍!

聽山應聲跪下了,他並未聽懂沈星河在說什麼,慌張之下胡亂應付:「或者,可能……」

沈星河森森俯視著他:「快說。」

聽山心中苦不堪言:「人家可能……不喜歡?」

沈星河臉上的怒意忽然散去,變成一片空洞:「不喜歡?」他喃喃道,「她討厭我?」

他的目光緩緩移到聽山臉上:「我很討厭嗎?」

聽山趕忙搖頭:「沒有,沒有。」

沈星河察言觀色的能力十分強,一下子就看出聽山神情里的言不由衷!

不過,不知為什麼,這份能力遇到方小杞常常失靈。

沈星河記起來了,自己從來都不是個招人喜歡的人。方小杞討厭他,是理所當然的事。他腔中的火涼了下來。

「原該如此。」他平靜地說。他原該孤獨,不會有人與自己同行。

他伸手拿過聽山寫的案錄,一頁頁翻動,似乎都看在眼裡,又似乎一個字也沒看進去。過了許久才勉強聚起一點精神,真正看了一眼案錄。

「寫的什麼東西?重寫!」

他把一疊案錄往聽山身上一丟。跪在地上的聽山嘟囔了兩聲,沒動。沈星河欠身一看,這傢伙竟然將就著跪趴的姿勢睡著了!

沈星河自己一肚子邪火,絕不容別人舒服。伸手揭起一張蓋在聽山臉上的紙,想把聽山揪起來接著幹活,忽然瞥見紙上兩個字,動作一頓。

岷州。他覺得這個地名眼熟,便把這張紙拿到眼前細看。

聽山寫的案錄,就是把左東溪案的各種材料攢在了一起,這一頁,抄的是左東溪的籍冊和官員庫檔的內容,其中提及,左東溪曾擔任岷州司馬,十年前調任京中,幾年內幾經提拔,最後供職金部司郎中。

岷州偏遠貧瘠,一個小小司馬,一路走馬上任京中肥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更重要的是……

沈星河起身,從聽山身上邁了過去,翻出馬自鳴一案的案卷,很快從中也找到了「岷州」二字。

馬自鳴,原岷州折衝府校尉,也是十年前調任京城!(註:折衝府,地方軍府。)

聽山在材料中倒是備註了馬自鳴被提拔的原因。興元六年,一支回鶻軍隊潛入岷州境內,馬校尉帶兵擊退了回鶻人。之後,論功行賞,馬自鳴調任大安城羽林軍六品振威校尉。

之後,論功行賞,馬自鳴調任大安城羽林軍六品振威校尉。

燭火隱隱跳動在沈星河眼底。

馬自鳴案和左東溪案,背後都有一個神乎其神的「鍾馗」,這個傳說中的捉鬼凶神出現在別人的夢裡,出現在山莊的簾幕血畫上,出現在左東溪的扇子上。

「鍾馗」似存在,又似不存在,卻策劃了兩場「替天行道」的詭譎大戲。

在馬自鳴案的案卷中,沈星河試圖把鍾馗託夢的事解釋為白杉的臆想,卻總難自圓其說,所以,他一直沒把馬自鳴案入檔封存。

左東溪案出來之後,鍾馗再度登場,他出現在薛氏夫婦的夢境,借皮影戲、演戲法的人的扮相、以及扇面的畫像一次次亮相,令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沈星河不信有鬼,也不信有神,卻深信兩起案件的幕後有一個「鍾馗」。

馬自鳴和左東溪都是大惡之人,確實該殺。「鍾馗」這麼做,只是為了替天行道嗎?

即便如此,沈星河做為查案推官,還是感受到了被挑釁的惱怒,必要把這個「鍾馗」揪出,看清他到底是人是鬼,還是神!

如今,除了邪門的「鍾馗」之外,終於找到了兩件兇案的另一個共同點——

「十年前,岷州。」沈星河自言自語,「鍾馗,你想告訴本官什麼事?」

左東溪案雖然告破,但後續事宜千頭萬緒,且有諸多疑點需要追查。接下來數日,大理寺的官役書吏們忙碌不堪。

沈少卿手下最近收了個鬼嫁娘似的仵作,外加一個假道士充當不要錢的主簿,大大充實了隊伍。但不止如此。

沈星河破了左東溪案,並救回普寧公主,這天大的功勞掉到大理寺,寺卿易遷跟著得了聖上嘉獎,在朝堂上頗有光彩,皺紋都舒展許多。

刑部尚書沈書允卻不太痛快。

刑部與大理寺原就是遇事扯皮、有功搶功的關係,自從沈星河破了馬自鳴一案,刑部就很沒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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