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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瑛带着些许邪坏的笑容向我走来,我觉得一股阴寒之气迎面迫近,不禁连连后退,声音也发了颤,嗓子眼梗了个鸡蛋般胀疼起来:“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神瑛的手已经拖住了我的腰,脸贴近我的脸近到鼻尖都要碰触到我的鼻尖,我的身子使劲向后仰去,还是被他的手死死箍住。他的温热的气息一阵阵喷在我脸上,曛得我脸热辣辣烧灼起来。

我和他对视着,他邪恶冷鸷的目光映在我眼里让我的心脏暴跳。那狂而有力、急促不稳的心跳声响在我和他的耳侧,我看见他的脸向后仰起,目光却向下落在我的胸前,一种更为浓重的羞赧铺天盖地袭来,我感受到我脸颊上的烧灼向双耳迅速蔓延而去。

神瑛的目光终于回到我的脸上,他带着抹戏谑的笑容,问我道:“这样够男人气吗?”

我一下推开他,呛他道:“小肚鸡肠的家伙,你才不是男人!”

神瑛的脸色瞬间又冷凝下来,我心下忐忑,捉摸不透我面前这个少年的脾气,他的脸色可以一会儿晴空万里,也可以瞬间就阴云密布,要是我不小心把他惹恼了,他会法力,把我灭了怎么办?

我在心里一番计较筹谋,忙对神瑛陪笑脸道:“你会法力,手掌这么一伸,我的衣服就干了,所以你不是男人,是男神!”

我双手学着先前神瑛施法的模样夸张地比划着,神瑛被我逗乐,“噗嗤”

一笑,一脸阴霾终于换做满面春风。我长长吁了一口气。

“男神,你为什么叫我绛珠草,三生石爷爷都叫我红姑娘的。”

神瑛道:“五百年前那场霜冻之劫几乎要了你的命,我来到这灵河,为你日夜浇灌,保住你一线生机。幸而你不但恢复生机,还结出红果,这颗红果绛红鲜艳丰润饱满就像一颗绛色宝珠,于是我就给你取名绛珠草。”

神瑛边说边指了指我头顶的红色玉珠。

“原来我的名字是你取的啊!”

我一惊,眼前的少年原来就是救我的赤霞宫神瑛侍者。我撼然,感激之情填满胸臆。

神瑛却突然敛容收色,盯着我,语重心长道:“绛珠,你已脱却草胎木身,幻化人形,不再是五百年前的红姑娘,而是获得新生的绛珠草,现在三生石爷爷离开灵河,而我也要回赤霞宫去,你一个人呆在这灵河岸边,好好保重。”

我心里团着一团疑问,三生石爷爷曾经说过西天灵河是绝无霜降可能的,而我与他在灵河边生活了几百年也安然无恙,怎么会突然遭遇霜降呢?而他又为什么要到灵河边救我于危难?不待我把心中疑惑问出口,神瑛已施了法术,引来天边一朵祥瑞,他双脚轻立云端,目光透满离愁别绪,声音也十分黯然:“绛珠,你头上这颗玉珠是你的保命符,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摘下,外面的世界纷繁复杂,喧嚣叨扰,你千万不要离开灵河这块清净洁地。”

我还没来得极消化他的话,神瑛已驾着祥云翩然离去。我遥望他飞走的方向,那里是一片澄澈剔透的天蓝,晶莹洁净。

神瑛走得急促,我有许多疑问没和他了解清楚,又碍于他像恐吓一样的嘱咐,而不敢轻易离开灵河。

外面的世界纷繁复杂,喧嚣叨扰,我曾听三生石爷爷说道过一二,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地间发生了多少杀戮与战争,有了人类之后更是苦难连连,不能不令我望而生畏。再看我所居的灵河,如此安谧祥和,真是与世隔绝的盛天福地,于是我也就安心在灵河边生活下来。

饥了就摘岸边的果子食用,渴了就掬一捧灵河的圣水饮,每日和麋鹿羚羊为伍,奔跑嬉戏,倒也自由自在。

日子就这么顺风顺水地过去,也不知日月更替昼夜轮转了几个春秋冬夏,我看着水波中自己的面容日渐成熟,从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长成稍有些风韵的女子,那风韵无语形容,大抵是有些女娲娘娘的气质吧!

一日,我正对着河中自己的倒影沾沾自喜时,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我站起身子循声望去,只见河对岸草地上,一只凶猛的野狮子正在追赶一个紫衣少女,一场拉锯战的疯跑之后野狮子扑倒了少女,再朝着少女的小腿赫然一口,瞬间鲜血淋漓。我一吓,手里刚从河里淘上来的鹅卵石全都掉落到地上,不等野狮子咬下第二口,我的身子已经朝河对岸飞了过去。

听着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我来不及吃惊自己突然会飞的本事,身子已经稳稳落在了野狮子和紫衣少女身边。

野狮子正张着血盆大口讶异地看着从天而降的我,而我的额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这样凶恶的庞然大物我这不是羊入虎口吗?野狮子看出我的犹疑和战兢兢,诧异的目光变得凶悍和恶狠狠,当它摇晃着脑袋准备攻击我的时候,我头顶的那颗绛珠猛然发出阵阵红光,我清晰感受到它传递下来的热量,而野狮子显然被震慑住了,它仰着头盯着我头顶发怒的绛珠,身子一步步向后退去,退了几步,一个转身,迅疾跑走了。

看着野狮子跑走的身影,我没有追赶,而是蹲下身子查看紫衣少女的伤势。

紫鹃

更新时间2014-4-2811:00:41字数:3116

紫衣少女已经奄奄一息,小腿上的伤口血流如注,我赶忙撕下身上的布巾替她包扎。紫衣少女大抵因为失血过多,脸上唇上已经丝毫没有血色,她握住我的手气若游丝说了一句“去找婆婆纳”

便晕了过去。

紫衣少女一昏倒,她的周身便发出夺目的紫光,然后少女的身躯就不断缩小,最后变成一只长着紫色羽毛的杜鹃鸟。杜鹃鸟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气,细瘦的小腿上汩汩地向外冒着血。真不知道这小小的身躯怎么会流出这么多血?那殷红的血已经染湿紫色的羽毛,我手脚冰凉发颤,我要去哪里找婆婆纳呢?婆婆纳是谁?她可以救这只可怜的小鸟吗?

我将布巾重新捆紧杜鹃鸟的伤口,捧起她放入灵河,希望灵河的水能让她的伤口不发炎恶化,然后便无头苍蝇一样沿着灵河上游走,心里念着:“婆婆纳,婆婆纳,你在哪儿?”

我沿着河边草地急速地向上游走,越走越快,直到奔跑起来。我嘴里不停地喊着:“婆婆纳!你在哪儿?快出来救救小杜鹃啊!”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跑得大汗淋漓,四周除了一望无际的草地之外,便是鹿群和羊群。麋鹿和羚羊时不时发出叫声,对于独自奔跑的我,并不以为意。

我热极了,停下脚步,双手支着大腿大口大口地呼吸。忽然感觉到头顶的那颗绛珠又发出灼热鲜红的光晕,仿佛在告诉我婆婆纳就在附近。我神色一凛,立时直起腰来,目光警惕地环顾四周,蓦地,我发现了一片淡蓝色的小花像许多星星点缀在如茵的草地上。

难道这就是婆婆纳?我半疑惑半侥幸地走向那片小花,走近了看见这是小得不能再小的花朵儿,茎铺散多分枝,被长柔毛,纤细。叶对生,具短柄,叶片心形至卵形,先端钝,基部圆形,边缘具深钝齿,两面被白色柔毛。总状花序顶生;苞片叶状,互生;花梗略短于苞片;花萼4裂,裂片卵形,顶端急尖,疏被短硬毛;花冠淡紫色、蓝色、粉色或白色,筒部极短,裂片圆形至卵形;雄蕊短于花冠;子房上裂片先端圆,宿存的花柱与凹口齐或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