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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夫君从哪里找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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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沅沅听到她如此坦诚的话语,也是哭笑不得,“那你和徐长卿的婚事,你又如何想的?”

“怎么想?我娘和她娘订下的,和我什么关系,反正我没答应,我也不喜欢他满嘴的荤话,更何况人白长那么一个大个头,我一锤他都接不下,我才不可能跟这种废物过一辈子。”

阿荼是瞧不上徐长卿的。

齐沅沅听到这话,却觉得徐长卿也不是没有优点,嘴巴是有些不会说话,但心地倒也是善良的。

不过她知道阿荼的脾气,也没替徐长卿说什么好话,只是忍不住笑起来,“兴许缘份还没到,现在就这样说,未免是把话说得太满了些。”

阿荼哼了一声,“你当时就该拿他喂了狼算了,还省得我到时候得想办法退亲,又不伤体面的麻烦事。”

齐沅沅听罢,想起这一路全靠徐长卿照顾,便道:“你常说要认命,那若是我当时把他喂了狼,这后来走到绝境,又会有谁救我呢?”

“额……这也许就会又别的人啊?反正你命不该绝,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他肯定有旁人。”

两人这样聊着,不知不觉就熬过了这敷药最痛苦的时候,等一切结束,齐沅沅整个人都还在疼得发抖,脸色苍白。

阿荼在一旁看了,直叹气,“你还嘴犟,说比不过你心里的疼痛。”

“是比不过,这个是外伤,好得快,还能恢复如初。可是心里的,有的一辈子都不见得能愈合。”

齐沅沅又想起了陆脩远,在来这蜀地的船上,有一晚上她做梦,梦到陆脩远在大火里,他们俩就只隔了一扇门,可是自己怎么都打不开那扇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活活烧死在里面。

“不和你说,我也休息,明早要干活。”

阿荼脱了鞋,就跟齐沅沅躺在一张床上,很快她熟睡的呼吸声就传了过来。

齐沅沅听着,有些羡慕阿荼,她活得好生通透。

伤得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如初,这段时间里,远在京城的三殿下登基了,只是江南的二殿下也不甘示弱,以河为界,自己在江南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权力中心。

北方的秦王更没有闲着,蛰伏多年,不就是等着这个良机么?在三殿下登基不过半个月后,他便将北方五州据为己有。

如此一来,坐拥蜀地的靖王好像也被赶鸭子上架一般,不得不把这几个州府也攥在自己的手中。

其余的各处起义军或是小股势力就更不必多说了,反正原本庞然大物一般的大夏,如今大大小小地只怕有十几个政权中心。周边的小诸侯国们却欢呼不已,终于不用再朝大夏进贡了。

世界似乎变了,但是于蜀地好像又没变,老百姓们仍旧该种地的继续种地,街上也仍旧热热闹闹的,学堂里的读书声也朗朗的。

这样的环境,一度让齐沅沅猜想,江南应该也是如此的吧?大嫂他们应该都没事吧?

到了四月底的时候,她身上的伤彻底好完了,收拾着行李与阿荼一家告别,“没准回去还能赶上端午了,我们庄子上每年都会有赛龙舟,你要不要去?”

她热忱地邀请阿荼,似乎两个月前心中的那些伤痛都被时间抹平了一般。

阿荼想去,但还是摇头了,“我娘要带我去眉山,我若不去,她不高兴了,我爹就不让我打铁了。”

所以为了继续打铁,她就算再怎么不想见到徐长卿,也只能跟着去。

“那好吧。”

齐沅沅只能与她挥手告别,这荣华县的水路还算是畅通,她计划乘船到庄子附近的镇子上,然后找头驴子骑着回去。

所以从阿荼家的铁匠铺子出来,便往镇子上的渡口去。

为了方便,她出门还是戴着那□□,作儿郎打扮,在渡口边上的时候,刚遇到一艘从剑兰来的客船靠岸,只见一个穿着了绿衣裳的小姑娘扶着一个着白衣的青年从船上下来。

不是齐沅沅非要看人家,只是那人气质幽冷高贵,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叫人看到。

起先齐沅沅还以为是哪家公子哥儿,待他们到了渡口上,她才发现那相貌清隽,皮肤白如初雪的男子,手里还有一根导盲竹竿。

居然是个瞎子。

他不但看不见,似乎那眼睛还受不得强光,两只眼睛用一条白锦挡着,雪白的锦缎扎在脑后,与那如墨一般的发丝黑白分明。

这样好看清冷的男子,居然是个瞎子,齐沅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替人家惋惜,反正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然后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夫君,心里不由得又开始难过起来,开始确认自己果然还是最喜欢陆脩远,他都死了这么久,自己也见到了不少容貌不俗的男子,但还是觉得他最好。

于是下意识地伸手握紧了挂在腰间的画轴。

这时候那两人与她擦肩而过,只听着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师叔,这一次为了你,我可是冒了天大的风险,回头爷爷责怪起来,你可要帮我。”

那清冷的男子只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和他的相貌一样,像是带着些拒人千里之外的霜冷。

那小姑娘好像也不介意,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爷爷说了,你这身体才长好,不能总在外面,容易感染病症,而且皮肤也受不得太阳这样晒,要不咱们一会儿还是雇个马车吧?”

小姑娘的话声和那男子竹竿敲打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远,齐沅沅也收回了目光,专心等船。

倘若那小姑娘口中的爷爷在此,她一定能认出来,就是几个月前,在大觉寺门口用长案做简易担架,拖着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离开的老头。

齐沅沅百无聊奈地坐在渡口边的茶馆里,她来得大抵是有些早了,人不算多,但占了人家的位置,还是点了一盘果子,要了一壶茶水。

后来渐渐人多了,茶铺子都坐满了人,就连旁边的树荫下,也全是乘凉的行人么们。小摊上的零嘴卖得已经所剩无几了,几个小贩后悔不迭,正相互后悔,今天该多带些货物来才是的。

他们这话,倒是提了齐沅沅的醒,今日渡口边的人怎么就忽然多起来了?还没待找小二的询问,一个妇人牵着两个五六岁的孩子就在她这张桌子上坐下。

妇人衣衫皱巴巴的,裹着头巾的头发上还有些草屑,两个孩子也穿得破烂,正手足无措地挨着妇人,目光却死死地锁在齐沅沅那盘没怎么吃的果子上。

齐沅沅瞧出来了,便伸手将盘子朝妇人推过去,“那边我没碰,干净的。”

妇人原本不知道在沉思什么,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两个孩子的心思,所以此刻有些发愣,旋即反应过来后,连忙朝她道谢,却先从怀里拿了一张干净的手绢,给俩孩子擦了擦手,才让他们吃。

齐沅沅这才发现,妇人虽然瞧着咋一看像极了那乡村食不果腹的村妇,然这双手,细腻得不像是沾过阳春水。

还有那手帕,也是料子极好的胶州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