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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怀,彼此靠的这样近,他的发似有若无扫到她的脸庞,有缠绵的意味。
沧笙心里头燥起来,就好比饿了几天的人突然闻到了肉香,但是为了维持矜持,她还不能急吼吼地扑上去就咬,这是怎样的痛苦难以明说。
往周遭望去,瞥见了空间罅隙之中小规模的坍塌,虽然离得远,但不妨碍她故意的紧张,侧过头,像是抱住救命稻草一般,猛然抱住了他的腰。
哎,饿晕了头,就不计较面皮与下限了。
虞淮今日全无从前精明、半点讨不找好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前从没接触过类似的追求者,被她一击揩到油水之后竟然一点反抗都没有,反而宽慰一般将手撘在了她的后背,给予安全感,压低声音轻轻道:“没事的,塌方还远。”
沧笙抬头看,他的眸中果然是认真的,没有嘲讽的意思。怕她害怕,甚至于远远躲开了所有的不稳空间。
沧笙一面庆幸,一面抑郁。庆幸在虞淮没有嫌弃她成为废帝,也没有看破她矫揉造作的演技,配合得像是个不谙世事的愣头青,一看就是与柔弱的姑娘打交道打少了,她一依附,他立马保护欲爆炸。抑郁也是为这,沧笙从前是不折不扣的帝君,哪里会有柔弱的一面展给别人看。但她见识过别人使用这项姑娘的特权,杀伤力甚大,英雄难过美人关,此话半点不假。虞淮这个模样,她一成功力都没使出来,便能将人满怀抱着了,似乎忒好攻略了些。
沧笙不知道的是,虞淮之所以这样反常的紧张,甚至怜惜她,除开那丝好感,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经历过相同的、失去修为的痛楚。
就算怜惜心疼也不能表露在面上,怕她的自尊会不接受,虞淮尽力平淡以对。偶尔低头一瞥,怀中的人眼神依然明亮活力,轻松欢愉,他的呼吸便会因为思绪起伏而微微一重。
她经历过和他一样的事吗?被追杀亦或者被背叛。
明明自己受来不觉得如何,想象落在她身上,便是能扼住他心脏的刺痛。好在她身边有沧宁,情况大抵会好过一点,但从云端到泥土之中落差是不可避免的。
他的出神也是由此而来,虞淮身边有无数手下,棋逢对手时也可以处几个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可结交的姑娘只有沧笙一个,经验太少,完全不懂如何用一个温柔些的方式来不动声色地宽慰她。
尚且犹豫着,短短的传送距离,这边空间罅隙的尽头已经到了。
沧宁愕然看到从空间中迈步出来的虞淮,怀里头抱着他家的阿姐,周遭水帘已起,阻隔了外人的视线。
“啊……”
这个情况,着实让沧宁吃惊了一瞬,“阿姐不是去找鹿言了吗?”
沧笙摆摆手,纵然是不舍,还是从虞淮身侧退开了。刚打一个照面,话没说开就做太出不好,她再抱着虞淮是师出无名,到时候人家反应过来她有意对他行不轨,该是多差的一个印象啊。
譬如: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要上我,这样的。
沧笙轻描淡写:“他一会再去见也不迟。”
不是她重色轻友,实在是美色蒙蔽了她的眼睛,转而对虞淮,“帝君同炎帝关系好吗?好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走走。”
沧笙陨落之后,帝君之位悬空了近百年,后来虞淮强势归来,一举登帝,但那之后便没有再对石族与炎族发难了。
和平契约的签订并不是偶然的,既然有了帝君的实力,便不会一直停留在第三天和手下抢饭碗,该朝第二天进军了,要保证他在进军之际,后院不会失火。这是正常的情况,所以当年的避不出手的沧笙才会叫人怀疑。
石族与炎族知道光凭自己拿不下也坐不稳第二天的地盘,便乐得缔结和平,等帝君去了第二天,第三天不又空出来一大片么?这是不用抢就能来的地盘,多好的买卖。
有这样双赢的局面,沧笙下意识的以为三方的关系都还处的不错。但虞淮听到这个名字,态度有微妙的转变,眸一低便是瞥了沧笙一眼,纵然不咸不淡,却让沧笙有被瞪的错觉:“怎么了?”
虞淮心里堵得慌,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在沧笙面前有无措的小心翼翼,是因为从很多意义上来看,她都是他的唯一。即便嘴上没有承认过,虞淮也知道,他诚心与人接触的情况很少,沧笙可能是他迄今为止最上心又最愿意无私奉献的人,能一反他所有的常态。
但是沧笙呢,身边似乎总是围着一大帮子人的人。虞淮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好,可那不一样。就像当初在第一天,他见她失踪,万分担心找到第二天。结果她是出来接人的,连声招呼都没和他打,对象就是那个鹿言。
他不开心了,转身离开,也没见她再来找过他。坐在帝王台,身边围着戚玄与狐帝,似乎没有他能去的位置。
虞淮曾不止一次的想过,沧笙在他心中的分量这样重,可是他在她心里,能挤上百分之一算不错了,毕竟他们的交情仅限于第一天的合作。
她夺去他继承父神菩提子神药的事,过了这些年,在她将菩提子重新交到他手中,又稀里糊涂在他面前死过一次,再计较起来已经没有当初的怨念,说到底都是竞争关系,这些都好理解。
只是现下又是这样的局面,沧笙见过他,转而该去见鹿言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远比与他来的深厚,虞淮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自然来了情绪,淡淡的:“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置,不能陪你去。”
沧笙遗憾的啊了一声:“那你去干什么呢?再过几天回族呢?能不能在这多留两天,我去找你玩啊。”
沧宁低咳两声,提醒沧笙不要问得太逾矩,不是己方阵营的人,问他的行程显然不妥。
说完这些,虞淮发觉其实他想的是沧笙能跟他走就好了,不去找鹿言,所以刻意说自己脱不开身。但显然这个意图连他自己最开始都没有品咂出来,沧笙更不会理解到,且立马便接受了他要离开的事实。
他怨她当真要抛下他,浑然未觉是自己先傲娇的:“不知道,再看吧。”
说罢,转身走了。
沧笙没有感知到他的怨气,更没有理解的可能,待人走之后。开开心心原地转了个圈,顺势坐在了沧宁面前的矮桌上。
沧宁有点懵,手里拿着剥好的橘子,下意识给她递了过去:“帝君送阿姐来,是阿姐身份暴露了吗?阿姐怎么还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沧笙伸直了双腿,相互叠着,优哉游哉地吃橘子,乐道:“我发觉我看人的眼光还是蛮准的。”
这话简直莫名。
“阿姐指什么?”
“我修为消融之后,除了本族石族和你,其他的附庸族老有几个人还理会我?不过这些都不怪他们,附庸的势力当然与我们的强弱直接挂钩,是和利益牵连的。还有牵连的,便是竞争的那一方。”
沧宁撇撇嘴:“阿姐的意思,帝君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你和他可是最直接的对头,先后的帝君啊。”
一顿,也看出点沧笙的情绪了,“阿姐不要妄下定论,现在不过匆匆一面。我们协议刚成,不宜起争执,且我人也没有走远,他犯不着一上来就给你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