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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而已!呼和洵在心中默念,他们都是空心人,胸膛里空空如也,仅此而已!
雪豹
夜风呼啸扑打着窗棂,像个心有不甘的亡灵,南真浑身瑟瑟战抖,他用手狠狠地捂住耳朵,但却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那嘶嘶啸叫的风声。呼和洵也有一丝恍惚,仿佛听到了父王和母妃在天上的呼唤,他愣怔了一瞬才开口问道:“那个天赐怎么样了?”
“呵呵呵……”
南真一听就咯咯地乐了,乍然而起的笑声在静夜中显得格外突兀尖锐,“你不说我倒忘了呢,真是天赐良机,呼和汐生了这么一个宝贝供我发泄,呵呵呵……”
呼和洵忽觉烦闷,他蓦地松手放开南真,“小南,我可没让你把他玩死,他以后还有大用。”
看着那个倏然离去的身影,南真裸露的肌肤上立刻飙出细小的寒战,他伸手扯过锦被盖在身上,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是把他交给了曲乌,让曲乌好好照看,务必要让他好死不如赖活着。”
呼和洵心底一颤,——到了曲乌的手上,哪里还有什么活路?当真是生不如死吧。“只要别让他死,其他如何都随你管。”
呼和洵的声音冰冷如铁。
南真为难地咧嘴笑了,“一个才一岁的孩子,要他死真容易,要他活可却有点难,我也舍不得他一下子就死掉,养大了才好玩嘛,呵呵呵……”
南真神经质地笑起来,呼和洵抬手揉着额角,真想将他的笑堵回喉咙,眼前忽地又闪过轻裘锦袍跃马扬鞭的英俊少年,那是……那是十三岁的丘林南真,北朔望族丘林世家的长子,和如今趴卧在榻上的小南判若两人!
“说起小孩子,明华双帝今天册立太子,大宫里的那位还派了使节去观礼,现在可能正抱着南蛮主子的腿在哭诉失子之痛呢。”
南真微微撑起身,搜寻着呼和洵的眸光,“其实,我们与其偷天赐,不如去东安偷那两个小妖怪。”
南真的声音忽然变得极其尖利,如刀锋刮划着铁器。
呼和洵再次抬手按压着突突跳痛的太阳穴,以前南真的声音清越动听,不知何时变得如此邪肆暗哑,“东安皇宫可不是大宫,明华双帝也不是呼和汐,他们的……咳咳……孩子可偷不到手……”
“怎么就偷不到?什么双帝,就是愚弄南蛮百姓的噱头,那个华璟今年才十八,比你还小五岁,没有卫太后支撑,他绝成不了气候;那个明青鸾就是一个妖怪,堂堂男子却能生娃,不是妖怪又是什么!”
“南真!”
呼和洵轻呵一声打断南真的污言秽语,不知为何,他似乎听不得别人诟病青鸾。虽然,他与青鸾素未谋面。
南真忽地一下坐起身,死咬着牙,唇上却荡起一个淡笑:“怎么?三郎也准备去知己知彼了?你对那凤凰是从神交到身交吧?他倒是能为你生育子嗣,只恐凤凰肉吃了咯牙。”
南真话还没说完,就被呼和洵一口咬住肩膀,南真‘啊’地尖叫起来,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暧昧。
“小南的肉吃了才咯牙……快让我尝尝看……唔……”
呼和洵再次把南真按在身下,趁其不备猛地攻入,又是一阵肆虐,身体耸动如疾风,再看他身下的小南,就像落入泥泞中的残枝败叶,只剩破碎的呻吟响彻房间,暗卫们此时已不觉旖旎反觉凄惨了。
“嗯啊……三……三郎……你……你就是干死我……也……也不一定能吃到凤凰肉……呵呵呵……啊啊……”
笑声里夹着哭声,哭声里带着无尽的不甘和遗憾,南真居然于此时冲上巅峰,陷入了最后的迷乱。
呼和洵猛地抽身而出,一把将南真推开,懊恼地仰身躺倒,他和南真此时已到了互相折磨的境地,不在一起是折磨,在一起了更是折磨,好像不如此便不能发泄心中淤积的愤恨,他们在彼此身上寻找泄愤的途径。
“怎么?被南蛮子玩熟了,不习惯爷的玩法了?”
呼和洵雪上加霜地问着,声音里带着轻慢和厌烦,心里却漫起一丝钝痛,他明知道这句话能将南真砸入地狱,他……还是问了出来。
南真浑身震颤,嗬嗬地闷声笑着,“他是比你会玩……呵呵呵……曲乌这次算是捡到个宝……呵呵……咳咳咳咳……”
南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咳嗽起来。
呼和洵听而不闻,脑子里翻来滚去的都是传闻中的明青鸾,自从上元节在相见欢听了狂想生的《龙凤呈祥》,呼和洵就像着了魔一般,两个多月来暗中搜集了所有关于青鸾的情报,却始终搞不到他的一张白描。想而不得便越要想,于是便想成了魔。
呼和三郎正自心烦意乱,就听南真在一旁嘘嘘言道:“去年四月曲乌去南楚办货,在夏江的一条支流捡到这个家伙,当时他身受重伤,曲乌本要送他上西天,细一看他的身量和脸蛋就舍不得了,着了魔似的把他救上了船,又为他疗伤,曲乌还想使个手段把他带回大漠,没想到那人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只可惜他不爱娘们儿,白白辜负了咱们的巫神。”
呼和洵虽心不在焉,听到此处也听出点味道,随口问着:“真就这么巧,又是个爱爷们儿的,是你强上的他,还是他本来就好这个。”
南真忽然有丝扭捏,他停了一瞬才慢慢开口,“自然是他上的我,他……他那人有点怪。”
“哦?怎么怪?”
呼和洵早已知道这个结果,可此时听见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好像吞了一只苍蝇一般。
“他只说自己叫衡锦,是苗人,其他一概不知。曲乌说他是受了重伤以致记忆受损,我怕他是做作假装还特别找了个苗人试探,他果然会说苗语,尤善行巫,这倒是和曲乌一拍即合,她虽少个情人却多了个强援,呵呵呵……”
南真的笑声干巴巴的,三郎一听就知道他也没得到那个苗子,大家顶多只是身交,离神交还差得远,不知怎的,呼和三郎心中略松,他虽谈不上多么爱南真,却总不希望这个从小的伙伴轻易地爱上别人。
“你放心吧,我和那个苗子就是玩玩,他对我没兴趣,他对谁都没兴趣!”
南真喃喃自语,心中黯然,——但愿三郎也对谁都没兴趣!
那个南蛮苗子衡锦真的对谁都没兴趣吗?
浩瀚的大漠深处有一片绿洲,名沛州,方圆不过十里却水草丰美气候温和,它自古便是大漠草原中的一个传奇,不禁是因为它得天独厚的地貌还因为此地一直为北朔巫族所有,巫族世代侍奉北朔金翼大神,那是狼身鹰翼的北朔图腾,象征了这个民族彪悍勇猛无畏的精神。
巫族的首领被称为巫神,一向为北朔王庭尊崇,上一代巫神曲池在三年前的东贤王之变中死于大宫,呼和汐入主大宫后废巫神之尊,另立天师改佛教为北朔国教。
从此,逃出呼和汐杀戮的巫族残枝退居沛州,拥曲池的妹妹曲乌为巫神,继续供奉金翼大神并为西王庭呼和沣效力。
“上次南真带来的那个小东西呢?”
一把尖利的嗓音乍然响起,牛皮帐篷的厚重门帘一掀,一团破布包裹着的东西被丢了进来,包裹落在羊毛地毡上,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