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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似是不大关心,见江照晚拿了包裹要出房门,他不悦地嘟囔道:“怎么你又不和我一起睡么?我们明明很穷,居然还要两间房——真是奢侈!”
江照晚解释道:“天有些热了,两个人挤在一起不舒服。反正我就睡在隔壁,有事敲墙壁就行了。”
其实他是想要避开风入松。自从那夜在野外他一时意志松懈和风入松欢好后,心中一直在后悔自责:难道说风入松如今失忆变傻了,自己就可以忘记他做过的那些事,重新和他在一起么?这未免太荒谬了些。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自那夜之后他便再不和风入松同房。
风入松闻言面上露出失望之色,有些伤心地道:“最近我头脑清醒了些,江大哥反而不理我了,早知这样我就不要拼命想,永远做个傻子好了。”
说完了往床上一坐,靠在床柱上,定定望着江照晚,眼中柔光闪动,动人心弦。
江照晚见他目中俱是眷恋之意,心里不禁软了一软,安抚他道:“怎么会?无论你怎样,我都是……都是愿意理你的。”
顿了片刻,又凝视着他的眼睛轻轻道:“……只要你没有骗我。”
说到这里他心口一窒,连忙甩开思绪,不愿意再深想下去。
风入松目光一闪,跳下床过来搂住他,展颜笑道:“我最听江大哥的话了,怎会骗你?”
又讨好的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
江照晚忙避过,沉着脸道:“上次在渡头镇明明是谷潜流追踪你,你却骗我说是什么地痞。你还敢说从不骗我么?”
风入松呆了呆,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睛低声道:“我知道他喜欢你,我怕你见了他,和他走了不要我。”
江照晚见他满脸的惶然苦涩,心里一酸,道:“他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他啊——我又怎么会和他走呢。”
风入松抬眼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又垂下头期期艾艾道:“那……那你和我一起走,是因为……是因为喜欢我么?”
江照晚面上一热,轻咳了一声,道:“快些睡,明日早晨还要早起呢。”
不由分说便出了房门。
风入松呆站了片刻才过去关好门,待回到榻上时他面上的温和天真立时消失无踪,转而换做一副沉思的模样。他仰面倒头躺在了床上,喃喃自语道:“如今谷潜流已经不可能和我争了。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啊,难道我要装一辈子么?”
这时烛光一摇,隐约见后窗有人影一闪,他吃了一惊,吹灭蜡烛,悄悄推开窗户追了出去。
那人影忽快忽慢,一直保持在风入松前方数百丈。到了一座小山头他顿住脚步,似是在等风入松。风入松提气追了过去,在他身后停下,有些不耐烦地道:“引我来做什么?”
那人转过身来,绿衣白纱帽,却是燕山亭。他冷睨了风入松一眼,道:“你装得那么假,那夜我一眼便看了出来,也亏得江照晚肯信你——我看变成傻子的不是你而是他。”
风入松听得心中一哽,蹙眉道:“你有事快说,我怕他发现我不在房里,又担心我。”
曾经一度他对燕山亭大献殷勤,如今却是一脸的不耐烦,只恨不得立即转身而去。
“你现在倒是知道体谅他了……哼!他若是知晓你骗他,定会恨死了你。”
风入松神情一暗,隔了片刻涩声道:“我也是过一天算一天。若非如此,他怕是已经和谷潜流在一起了。”
原来先前他服用了无根草后很快就醒了过来,因不知该如何面对江照晚所以一直装昏迷。到那夜他偶然听见了谷潜流向江照晚表白,听闻江照晚居然答应考虑,一时间惊惶不已。之后他苦思了一夜,终于想出了法子。本来他只想装失忆的,可失忆了毕竟还是正常的人,说不定江照晚反而会借此机会彻底摆脱他,因此索性装成痴傻——他十分了解江照晚,知道他断不会不管那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