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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晌,他从潘娘子手上接过衣服,声音凄楚:“我这就换——我没事了,也没有人欺负我,刚刚只是路上滑,心里想着那些书,所以一不留神滑了一跤就掉到清池里面去了,让你们受惊了。我没事,我这就换衣服。”
这这这……其他二人完全被他给搞焉了。
冷升抿了抿嘴唇,强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我可走了,堂妹夫,你真没事?堂妹,万一有什么事的话,你派人到城东趣园给我传个话,我立刻就来!”
冷升也是殛欲想回趣园探个究竟。
见冷升离开了,潘娘子转身关上门,陈向东已经开始换衣服了。
潘娘子连忙拿木盆子将他换下来扔在地上的湿衣服装起来,一边用眼睛偷觑他。
微些斜一眼便看到,相公就连背上全都是一些尴尬的痕迹。
此后,夫妻二人绝口不提此事。
县学的人的一众人纷纷来探望陈向东。
这件事就象一颗小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里,只是荡起微波又复平息。
陈向东休息了几日,身体恢复了,一切也照常起来。
而这许多天里,付明光却一次也没有出现。
不过冷升却偷偷跟潘娘子讲:“付老板知道陈向东自寻短见的事了,很是自责。那几日,他如何敢来,他是怕再刺激到他。不过,再过些时日,等陈向东想开一点了,他就要来看他了……”
哎……那个罪魁祸首就要到这里来?不是罢?!潘娘子不安的想着,却又无计可施。
潘娘子只是一名女子。一年到头,见到的生人也不过三四个而已。
记得当时认识冷哥的时候,是在杏花飞舞的时光……
春日游,
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将嫁拟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真是一见倾心,再见钟情。
见惯了相公的端正文雅,突然见到象冷哥一样的风流人物,便不由的将心给了他……
虽然她没有见识,也没见过很多人,但是付明光到县学来的时候,她便鼓起了万分的勇气,当下也不回避,目光瞪视着这个把她家相公折磨的要死要活的人物。
这人终于还是来了。
付明光上次来到县学陈向东住处,只是稍停片刻便离去了。此时倒四下细细打量了陈向东现在住的地方。瞪着桌子吃剩的饭菜,冷冷的开口道:“你就给他吃这些东西么?”
潘娘子努力挺起身板,嘴里也不饶人:“付老爷这话很是好笑。女子以夫为天,他只能给我吃这些,嫁给一个穷书生,还能指望什么呢?!”
“那次我给的金锭呢?”
付明光眉头皱起来了。
一大锭金子是给陈向东的将养身体的,那样赢弱的身躯,面有菜色,让人瞧了也心酸。
潘娘子不由的心虚,反驳道:“平日饭菜的花用都是一顿顿按月算好的,平白无顾大手大脚的花钱买菜,相公可要起疑心。疑心奴家哪来这么多的钱,岂不是糟糕!”
付明光心里怒极,但没再说什么。他走到窗边的小桌子前,见堆叠整齐的书籍,于是拿起一本来翻看。唉,书中纵然有奇思妙想,但终归死物。纵然万千书籍相伴,东弟啊,难道你就不曾感到寂寞?
“他人呢?”
潘娘子手指在空中虚指,迟疑道:“现在天色已晚,他应该是在书馆……”